皇後神色驟變,奶娘的淒慘形容連她看了也於心不忍。她貴為後宮之主,在外確是必須要保持端莊大方的形象,實際上,在後宮浸淫多年,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私下裏,她命人動手除掉她不喜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過,那也都是在地牢秘密處置的,除了她的心腹,絕無他人知曉。如今尚是白日,當著一眾丫鬟太監的麵,文風盈就敢如此對待一個奶娘,果然是寧貴妃的好女兒。如此天賜良機,她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文風盈瘦弱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像是被皇後的疾言厲色嚇到了,雙腿一軟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回母後,不是兒臣要對奶娘如此。是她在宮中行巫蠱之事啊,前朝就曾有規定,巫蠱乃災禍,是決計不可進入宮門半步的。”
皇後疑惑,這個奶娘她知道,一直跟在文錦禾旁邊的一個小人物罷了,哪來這樣大的膽子行如此大事。宮中有明確規定,無論何人,膽敢違背祖製,在宮中行巫蠱之事。一旦發現,便是按重罪論處。她不信一個奶娘就有如此膽量。
聽到巫蠱二字,皇後還未來得及發作,文昌帝已是滿麵怒容。他身為天子,哪怕是性格懦弱聽信國師與宦官,在這樣的重要時刻,威嚴卻也是不容挑釁的。
一直跟在文昌帝旁邊的總管太監楊承,多年伴駕,早就對文昌帝的每個表情了解的十分透徹。見文昌帝如此形容便知是動了震怒。
將手中拂塵一甩,尖細的嗓音一聲厲喝,“大膽,竟敢在宮中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人啊,將這仆婦拖下去慎行司,嚴加拷問!”
文錦禾見楊承不過一句話便不分青紅皂白想要將奶娘定罪,不禁大為著急。
慎行司是什麼地方,宮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一個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有數不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和折磨人的方法。
一旦進去了,無論你是否真的有罪,在如此身心的雙重折磨之下,都會被屈打成招。奶娘現如今已經是這副模樣,若是再被帶入慎行司,那肯定是熬不住的啊。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一把掀開在旁邊轄製住她的兩個婆子,文錦禾慢慢的向奶娘的方向爬過去。她現在腿軟,已經走不動了。抱著奶娘已經開始發冷的身子,文錦禾厲聲尖叫,聲音似字字泣血,聽在人耳朵裏感覺都慎得慌。
“九公主口口聲聲稱奶娘行巫蠱之事,可有證據?就算有,奶娘也應是被關押之後再行審問。天子腳下,宮門之中,當著父皇母後的麵,九公主就是如此彰顯自己的行為處事嗎?”
轉頭看向皇後,奶娘的慘狀文錦禾已經不忍心看,這樣的形容,要是再不加已診治,奶娘性命堪憂啊。看著文昌帝那張冷漠的臉,文錦禾在心裏冷哼。這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看著比誰都要仁慈,實則骨子裏涼薄至深。
當初能我了拉攏一個顧家就犧牲掉自己的性命,現如今,依舊是如此。想必奶娘的性命還比不上他一貫看重的好女兒的一笑吧。隻可惜,重來一世,她絕不會讓他們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