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的速度很快,不多一會兒就已經端來了溫熱的湯藥送到文錦禾的床前,\"王爺,王妃,屬下已經命下人熬好湯藥了,這是屬下親自看著下人熬好的,不會有絲毫錯錯處。\"
\"勞你費心了,\"明斂難得的溫和臉色,對著紅綃點點頭,\"你先下去吧,本王在這裏照顧王妃便是。\"紅綃看了一眼明斂最終還是恭敬的退下身去。安靜的屋子裏麵此時隻剩下文錦禾和明斂兩個人,顯得更加寂靜。
燭火映在昏黃的嵌金銀絲的銅鏡中,光暈朦朧,好像蒙了一層薄紗,浸染著歲月的斑駁痕跡。燭光閃爍,被熏染成暖色的睫毛顫了顫,目光落在明斂的臉上。
看著眼前燭火幽幽的閃動,文錦禾有些疲倦的歎了口氣,\"怎麼樣,現在還能說話吧?\"
文靜和虛弱的點點頭,眸光中已經是疲倦之色十分明顯,\"我覺得有些渴,能勞煩給我端點茶水嗎?\"文錦禾的聲音飄飄渺渺,又帶著些許沙啞之意。
聽在明斂耳朵裏,就是鬼使神差的覺得有兩分誘惑之意。茉莉花瓣在杯中輾轉漂泊,柔軟而脆弱。文錦禾看著清澈的茶湯,馨香繚繞,氤氳清香,似乎能看到自己這一張憔悴的麵孔。
像嫋嫋的升起雲霧,彌漫在其間。恍然之間,就像時光都沉澱下來,浮生若夢。竹青色的帷幔,八寶吉祥圖案的地毯,窗台上的水珠,房間中所透露出一股富麗奢華與極清雅淡然,卻讓人生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牆上掛著一副木雕掛屏,這是文錦禾親自選出來了。上麵是一幅寒雪獨鷲圖畫麵上雪後蕭瑟寒風中,一隻鷲立在一截殘樁上,歇足鷲鳥的體態和羽毛被刻畫的異常逼真,似乎稍一撲翅,便可從牆上躍然而出。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明斂找來兩個金絲軟枕,靠在文錦禾背後,讓她能靠得舒服一些。
\"多謝,感覺還好。\"琉璃一般的墨瞳寒冽如冰雪,聲音有如玉石輕擊,\"不過今日感謝你。\"在那樣的目光下,明斂隻覺得麵色一正,再也不像平時行事風流的姿態。
目光之中,有一種凜冽和尖銳的鋒芒。那是長期處於高位的人才會有的眼神,\"你放心,今日之事,本王不會讓你受委屈。\"
憐惜的看了一眼文錦禾,\"現在你別的什麼都不用做,宮裏再有人傳出消息來,也不必過問。本王會親自上奏,說你身染重疾需要好生將養,日後不會再有人打攪你,你想怎樣休息都可以,你看如何?\"
文錦禾對著角落裏,青花孔雀紋花瓶內的幾隻斜插的水果蘭,驀然出神。這花的葉子並不是綠色,而是半透明的白色。
鱗片一般貼合著根莖,花朵微微下垂,一株隻開了一朵花,生於菊花的頂端,在幽暗處發出誘人的絲綢般的白色光澤。因此這種花也叫幽靈之花。在中原十分罕見,在北方草原卻生長得十分普通。
她就這樣獨自神遊天外,清晰的眉目映在燭火光暈裏,有股凝然的風華。明斂默默看著,恍然感到一片寧和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