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風潮浪湧,驚濤拍岸,濺起一道道浪花。
在岸邊的一處岩石之上,有兩道人影,正靜靜地立在風中,一前一後,一大一小,風吹不動。
劍聖長劍直插在地,閉目立於岩石上,沉默不語;在他的身後,是同樣緘默的慕小川。
“前輩受傷了。”
良久,慕小川才緩緩開口道。
而在麵前的劍聖,依舊是背對著他,一動也不曾動,也不回答他,仍舊緊閉著雙目。
“前輩受傷了。”
慕小川又開口道。
“我,有允許你跟在我的身後嗎?”
驀然,劍聖開口道,語氣之中似有責備。
“可前輩沒有拒絕我跟隨。”慕小川語氣平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
“沒有允許,就不是拒絕嗎?”
劍聖轉過身來,正看著一個少年,手提著一盞燈,靜靜的站在不遠處,恬淡不驚。
“沒有拒絕,就是允許。”
慕小川緩緩走上前,“更何況前輩身負滄海之主龍氣之傷,需要有人相助。”說罷,他對著劍聖攤開手心。
“這是我在海邊發現的一株菩提草。”
“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助?”劍聖一臉嚴肅。
“每個人都會需要幫助。”慕小川來到劍聖身前,將菩提草遞於劍聖麵前,“即便是至高無上的劍聖。”
“你很有膽量。”劍聖伸手接過菩提草,“而且,你似乎很有實力。”
“您是指……”
劍聖將菩提草放到傷口上,隨後左手之中升華起一道聖氣,將菩提草煉化融入到傷口,而後一陣殷紅的光芒一閃而逝,傷口處那汩汩流著的血瞬間便被止住。
“大戰之時,就連滄海之主的天鯨都臣服在聖劍之下,而你卻沒有。”
劍聖將藥力融合後,便盤膝而坐於地,開始緩慢的修複傷口,同時開口說道。不過對於這個少年,劍聖心中的好奇對於疑問。所以在上船之後,他故意釋放出了真仙的境界壓力,讓眾人匍匐於腳下,但毫無意外的,這個少年,依舊雲淡風輕的立在船邊。
在修行界內,很少有人能夠達到真仙境界,如今劍聖一隻腳早跨入了小玄真境界,是名副其實的人間真仙,休說是凡人,就算是境界隻低於一個檔次,在真仙麵前也隻能俯首臣服,但這個少年,卻一絲都不受影響。
“也許是意外?”慕小川跪坐在劍聖麵前。
“不是。”劍聖搖搖頭,“你是修者,按理說隻要是修者,就能感受來自更高境界的壓製,但你躲過了,這很不符合常理。”
“那您覺得呢?”慕小川問道。
“或許是你的身上,存在一種特殊的保護。”劍聖低頭沉吟片刻後說道,“你自何處修行?”
“中州,南修真天修大宗。”慕小川答道。
“天修……南修真……”
聽見慕小川提到天修,提到南修真,劍聖忽然間變的失神了起來,嘴裏喃喃的說著這幾個字,似有所感。
“前輩…?”
“南修真,已經
許久沒回去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見故土之人。”劍聖的語氣緩和了不少,“你師從修真哪一脈?”
“師從天冕峰。”
“天冕……你是太和老道的弟子?”劍聖似乎十分驚訝。
“我師尊不老。”慕小川小聲反駁道。
“都是活了幾百年的人了,如何不老?”劍聖道,“當初曾約好與他一戰,隻是這一戰,至今都未能實現。”
“前輩要與師尊一戰?”慕小川驚訝,“為什麼?”
“儒道之爭罷了。”劍聖緩緩站起身,來到岩石邊上,麵朝大海:“當年,太和老道初入大玄真,以半點境界之差,在畫天閣險勝吾師,力證三教原本道為首的箴言。”
“三教原本道為首……”
“自那之後,儒道之爭,便愈演愈烈……”劍聖接著說道,“而我,也逐漸開始排斥修道之人,專心修儒法,隻希望有朝一日,能讓儒門,再次成為萬世之師。”
“前輩已經做到了。”慕小川來到劍聖身後,“您已經是人族的劍聖,無可比擬。”
“但我還是受傷了。”劍聖神色頹淡,“人族之上,還有神族……”
“神族……很強嗎?”慕小川出聲問道。他不了解神族,也不知道神族為何,與人族有何不同。
“神族……可是代表了天之意誌的種族,如何不強。”劍聖望天長歎,充滿了無奈,“可惜我徐不霖,不能一手擎天,帶領人族登上萬族之巔啊。”
“總有一天會的。”慕小川很是真誠的說道,同時,他也知道了劍聖的名諱,徐不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