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角眉梢之間，我看到了跟我一般無兩的模樣。
我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他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父親了啊……
鋼琴曲的第一遍演奏結束之後，莫曉辰並沒有直接停下，而是在愛德華先生的示意之下，從頭開始演奏。
但這一次，並非是他自己的獨奏了。
愛德華先生站在樂團前方，雙手擺出了極其優雅的姿態。在他的指揮之下，樂團的每一個樂手開始漸次加入，樂聲變得立體而豐滿，和諧美好到幾乎讓人閉目聆聽，忘乎所以。
這，才能稱得上是一場精彩無比的演奏。
在演奏最終結束的時候，我發現看向莫燁川的那些人的眼神，從最初的探究不解甚至懷疑，最終都變作了佩服和羨慕。
我甚至可以腦補出這些人內心的念頭——莫家不愧是莫家，能教出這麼優秀的後輩。
我想，這恐怕是今天這場晚宴最大的收獲。無論是對莫燁川，還是對莫曉辰，亦或是對我。
莫燁川以最精彩絕倫的方式，昭告了天下自己兒子的存在。莫曉辰在人生的初始就有這樣美好的境遇和機緣，一定會對他今後要走的路產生極大的影響。
而對於我，我想這就是一種滿足吧——看著一切都順利進行，並將完美落幕的滿足。
……
莫曉辰在演奏完那首曲目之後就回到了我身邊，從那之後的演奏，就重新交付給了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的施洛得讓古典樂團，讓這場難得的室內演奏恢複了它原本應該有的水平。
我能感覺到，周圍無處不在的目光都聚焦在這裏。甚至有不少人囑咐自己的孩子上前來跟莫曉辰打招呼，完全不是之前那副完全忽略的模樣。
出於禮貌和教養，對於主動示好的人，莫曉辰同樣回之以善意。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性格當中的那一絲疏離，淡淡的，卻始終保持著那樣一種距離。
“媽媽，其實我並不太開心。”在交際的間歇，莫曉辰趴在我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
“為什麼呢？”我問。
“比起他們，我好像更喜歡跟以前認識的小夥伴在一起玩。”
“那你為什麼還選擇搭理他們呢？”
“我更喜歡以前的小夥伴，是因為他們真的是想跟我當朋友所以才跟我認識，而並不是因為我是爸爸的兒子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莫曉辰的一張小臉上滿是無奈，“但是我也大概知道，我不可避免地會有現在這樣的朋友，所以我得學著去接受。”
在這一瞬間，我有點明白為什麼莫燁川選擇讓莫曉辰在莫家的光環籠罩之外成長到現在。
根正苗紅。
隨著時間的推移，晚宴也進入了尾聲。客人們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不久之前還熱鬧非凡的大廳，也逐漸恢複了之前的沉寂模樣。
莫曉辰睡熟在沙發上，莫燁川卻不知道又跑到了什麼地方，我環顧四周也沒看到人影。
就在我也開始忍不住打哈欠，有點昏昏欲睡的時候，莫大少爺終於姍姍來遲。
“我們回去吧。”我開口對他說道。
聽了我的話後，莫燁川居然搖了搖頭，回應我說：“不，先不回去，有個很重要的事需要做。”
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