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我又臭又長的絮叨，電話那頭稍稍沉默了半晌：“阿顧，我們重新回到最開始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上來，你覺得莫燁川，還是你記憶中的樣子嗎？如果剛才還不好回答的話，那你徹底梳理過這一次之後，還覺得很難回答嗎？”
“不一樣。”我幾乎是脫口而出了這個答案。
“那我的下一個問題是，”陸銘琰接著問我，“他即便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你還仍然愛他嗎？”
還不等我回答，他就輕笑一聲，替我說道：“你愛他。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愛他。所以，這就是你的真心。哪怕你有再多顧慮，再多擔憂，但你控製不住自己的真心。”
陸銘琰的話，如醍醐灌頂，瞬間讓我清醒。之前那些讓我心亂如麻的思慮，就這麼煙消雲散，露出了它本身的顏色。
“阿顧啊，”陸銘琰叫我的時候，帶著他固有的語氣詞，“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莫燁川的。”
“羨慕？”我愣了愣，“為什麼？”
陸銘琰是天之驕子，其程度可能比莫燁川更甚。莫燁川有的他都有，莫燁川沒有的，他也有——除了一雙腿之外。
可是陸大哥的腿，也已經在好轉當中了，很快就能重新站起來。
“我羨慕他……有你。”
深沉的聲音如呢喃一般，回響在我的世界裏，亦真亦幻，半夢半醒。
“阿顧，你為什麼總喜歡選擇一條崎嶇難走的路，舍棄就在你手邊的平坦大道呢？”陸銘琰聲音雖輕，但我每一句都能聽得很清楚，隻要你想，我們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真正的夫妻，相濡以沫，相攜終老……可你為什麼不想呢？”
“陸大哥，你……”
“你什麼都別說，聽聽就罷了。”陸銘琰向來平淡的聲音裏多了些難掩的局促，下一瞬就恢複如常，“阿顧，我馬上就要回去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月我們就能見麵。”
“真的嗎？！”我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我知道陸銘琰要回來，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聽你的語氣，是不想見到我嗎？”陸銘琰小小地開了個玩笑，“總有些事需要解決，拖延和逃避不是辦法。”
“是……發生了什麼嗎？”我總覺得有些莫名。
那些陳芝麻爛股的事情，這麼多年都拖延了，怎麼到現在就突然拖延不下去了？
“沒什麼。”陸銘琰回道，“你記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莫燁川那條路走的太辛苦，就回到我這裏來吧。”
……
掛掉陸銘琰的電話之後，我的心情並沒有好多少，甚至還多了一絲沒來由的恐慌。
今天的陸銘琰很反常，反常到讓我沒辦法以常理去揣摩他的意圖。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在對我表白？可我怎麼完全不覺得這是個正常的表白模式？
就在我滿腦子問號不得其解，混亂到幾乎炸裂的時候，耳朵突然聽到了“啪”的一聲碎裂。
我從床上驚坐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被風吹起的窗簾後麵，落地窗已然粉碎！
這是……
“莫！燁！川！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