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能夠帶來一個地方欣欣向榮的首先就是和平。戰爭的蹤影已經遠去,雖然可能還會停留在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當中,可畢竟,眼前的吉馬村已經回府了往日的繁華。這繁華當然不能和京城的繁盛相提並論,也不能與富庶地區同日而語,可照之數月之前,那滿目蕭條,盡是瘡痍相比,一切都已看出了迥然的不同。
縱橫馳騁了兩天,奔出了千餘裏路程,這一路不僅欣賞著沿途的風光,也幹瘦著這自南向北的天氣變化。北方的天氣的確要涼的早些,當盛夏的尾巴在南方還沒有完全退卻之時,這裏已經換上了早秋的盛裝。花兒已經凋零了骨朵,樹葉已經披上了金裝,偶有晨光依稀之際似能看到口中呼出的白色氣體。
邊陲小鎮,從來都不允許人們在這裏肆意橫行,就算二公子三人騎著的快馬在這裏都有些太過照耀,無奈,幾人都下了馬,將韁繩攥在了手裏。因為在這裏住了些時日,所以二公子自然是走在前麵,後麵跟著淩霜和魏威。
淩霜已經換上了男人的裝扮,和身邊的魏威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白麵書生氣質,一個肅殺凶狠五官,或許是知道了兩相對比更為強烈,魏威故意落在了淩霜後麵一截兒。
穿小路,過人家,很快,那個熟悉的賽宮廷的小樓就出現在了幾個人的麵前。霸氣的匾額依舊,高聳的小樓仍在,隻是滿街的繁華在走到這裏的時候戛然而止。
魏威看了看二公子,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千挑萬選的入住之地。淩霜倒是頗為沉著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樓幾眼,她已經從沈淩風嘴裏或多或少地知道了這個賽宮廷的魅力,對這個客棧的老板更是未見其人先有了幾分敵意。
和從前如出一轍,這裏的門前依舊沒有照代,幾個人隻好將馬拴在了門口兒,信步走了進去。客棧裏麵空無一人,隻有櫃台後麵傳出來的震天的呼嚕聲告訴人們這裏的確有個人存在。
二公子給了魏威一個眼色,魏威清了清嗓子走到了櫃台前,寬大的手掌握緊了拳頭,砸得那櫃台直響。“掌櫃的!住店!”魏威的聲音氣勢如虹,震蕩著整個客棧似乎都有了回響。
掌櫃的一下子被這喊聲驚醒,揉搓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恍惚做夢似的囈語道,“幾位幹嘛?”
“幹嘛?我說,你這不是客棧?來你這兒不是住宿難不成還找女人不成?”魏威撇著嘴巴,滿臉的胡須都朝向了一邊。
“哦!對對對,你瞧我這嘴,來我這兒可不是要住店不是?”掌櫃的似乎已經從瞌睡中徹底驚醒了過來,立馬換上了一副討好人的神色,二公子一直在後邊隱隱觀瞧,就算是眼前的這個掌櫃的和之前的那個一模一樣,可他還是懷疑,這個是不是那個人的雙胞胎兄弟?要不然,為什麼,他曾經在這裏住了那麼多日,竟都沒有看過這人如此?
“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客房給我來三間!”魏威道。
“好……不成……啊……”掌櫃的一副沒看言笑的神色還沒等完全綻放就已經萎靡了下來,看著魏威一臉的犯難。
“咋?你這客棧不會舍不得給我們住不成?你可知道我們掌櫃的是誰?告訴你,大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說話間,魏威將隨身帶著的一個包裹咣當一聲撂在了櫃台上,那裏麵發出銀錠子撞擊櫃台的美妙月音。
掌櫃的不得不連連點頭道,“客觀說哪裏話?我怎麼能不舍得給幾位住?隻是小店兒實在廟小,根本沒有三間上好的房間,最好的也就隻有一間,要不然幾位湊合一下,我們這其他的房間雖然不是最上等的,可也絕不含糊,幾位要不要看看?”掌櫃的慘笑道。
“還說什麼是邊境最大的客棧!我看你這招牌就該砸了!”魏威滿臉不屑道。
“算了,既然掌櫃的這麼說,我們也就不好勉強了,這樣,我們都不要最上等的房間了,你給我們三間挨著的客房就可以了。”二公子款款上前道。
“啊!好好好!這個沒問題,別說是三間挨著的,就是六間都沒問題!”掌櫃的立馬燦笑了起來。
“你們這兒還是沒有夥計?”二公子發問,掌櫃的倒是一愣,他這時才仔細觀瞧起二公子來,想了半晌似乎有所回憶,伸著手指指著二公子,啊啊了半晌道,“原來是你?”
“怎麼?老主顧了,能有點兒優惠嗎?”二公子倒也並不說破。
“客觀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你們這都是大老爺,小的就是小本兒買賣。這樣,三間客房,一天二兩銀子,幾位覺得如何?”掌櫃的尋思了一會兒道。
“你以為我們花不起銀子嗎?”淩霜在一旁冷笑道。
“不是,姑娘,隻是小店兒隻有這水準,絕對不敢朝幾位多要銀子!”雖然淩霜是一身男人的打扮,可掌櫃的隻是瞟了一眼就毫不含糊地說她是姑娘,可見這個掌櫃的眼神還真是非同一般。淩霜顯然對自己被識破有些不滿,漲紅了臉爺沒說些什麼,畢竟掌櫃的說得完全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