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日早晨九點多鍾的時候,林清才醒過來,她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顧銘處理過了,大部分都是外傷沒有傷及到骨頭,也沒有沈悅那樣的嚴重。
隻是身體上有些疲勞感,腦袋也有點昏沉,不同於往日,每日清晨起來之後的舒爽。
她臉色有點白,尤其是嘴唇。
顧銘就躺在她身邊,在清晨第一束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他下床,把窗簾拉的更加嚴合。
“清清。”
他輕喊了一聲,把放在她腰間的手向上移,放到了她的臉頰邊,溫柔的撫摸,語氣柔和。
她就躺在他的身邊,觸手可得。
她轉身,“嗯”了一聲,把腦袋埋在了他身子裏,被子蓋住了她大半的臉,她聲音很小,似乎是有點難受,聽上去悶悶的:“顧銘,我有些難受。”
聲音嬌氣的不行。
好像還很委屈。
不過是一晚上沒有休息好,再加上兩次藥物的注射,導致身體裏可能有些昏沉,不過這些東西在經曆的電子儀器下也都顯示沒有大礙。
偏偏顧銘就是很受用。
認定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恨不得把一顆星都捧上去讓她踐踏。
顧銘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像安撫幼獸一樣的安撫:“清清乖。”
“不要乖。”她低垂著眉眼,越發把自己湊到他的懷裏,紅著眼睛,歪著頭看他,“顧銘,我想你了。”
就那一個瞬間,在她以為自己束手無策的瞬間,她好怕自己再看不見他。
顧銘把她抱到懷裏:伸手拍著她的後背哄:“沒事了,不怕。”
他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輕輕的蹭了蹭,他哄著她,“我在的,清清。”
林清眨了眨眼睛,從她的角度,正巧對上了他一雙漆黑的眸子,她道:“顧銘。”
她很歡喜他。
很歡喜很歡喜。
隻是不曾說出口。
但是這不表示不存在。
“顧銘,我好喜歡你。”
顧銘愣住了。
她神色凝重,眸光清澈,他能夠很清晰的看見她瞳孔裏關於他的一張臉,帶著幾分緊張,還有幾分的無措,變得不再像自己。
她又重複了一遍:“顧銘,我說,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啊。”
上輩子就開始的喜歡。
最後沒抵擋住挑撥,刻在骨子裏的自卑就像一張蜘蛛網,緊緊的把她束縛住,讓她無法掙脫。人家從一開始的算計到把她當成一棵搖錢樹,她所有的生活都像被人提著線的傀儡娃娃。
她想著,顧銘這般好的人,憑什麼會喜歡她呢?
她所有的掙紮,冷臉,無非是懦弱罷了。
或許她是清楚的,上輩子的林清很清楚,自己一開始就愛上了顧銘,隻是很可惜,她並不確定,顧銘對她的愛能堅持多久,亦或者說顧銘的愛究竟是一種對寵物的愛,還是對人的愛,她都不清楚。
顧銘難得的失措了,眼裏的光芒很盛,像是芳菲的桃花花瓣,帶著幾分妖嬈又帶著幾分芳香。
他心裏亂的一塌糊塗,愣愣地問她:“你,剛剛說什麼?”
她就躺在他身邊,被他圈在懷裏,乖順的像是一隻奶貓,偏偏眨著眼睛,很狡猾:“我說,顧銘,我很喜歡你啊。那你喜歡我嗎?”
顧銘立馬說:“喜歡。”
回答的很急,都沒猶豫的。
就怕她不相信,他湊近她,吻了吻她的眉眼,“很喜歡。”
她點頭:“我知道。”他想說很多的話,想說他對她的喜歡,想說是什麼時候的喜歡,想說那荒誕的夢境。
可是她搶了先開口,說她知道。
很認真的語氣,像是篤定了他的態度,不容懷疑。
“顧銘,我很直白,直來直去,有什麼感情不會藏著掖著委屈了自己,我很喜歡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在倉對準我的時候,我不怕怪我出事,我就怕我沒辦法見你最後一麵,我沒辦法和你說我所有的歡喜。我不後悔在那一刻去救沈悅,但是,”她抬頭,聲音溫柔:“我後悔未曾說出口的喜歡。”
其實是說過的。
在醉酒之後,抱著他不撒手,委屈的說出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一字一句,都藏著喜歡,閉上了嘴巴,也從眼睛裏說出來了。
他必然是十分歡喜的。
她瞧他的樣子,似有什麼話想說,卻未說出口,隻是含笑看著自己,她心神一震,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忽然響起來了:“我那日醉酒,你說我並沒有做失禮的事情,那我……有沒有說失禮的話?”
她一直都覺得那天晚上她似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隻是她實在記不住了,畢竟她對顧銘的覬覦之心也不是一天兩天,趁著醉酒這種大好機會趁虛而入見縫插針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顧銘勾唇,否認:“沒有。”末了,問她:“追著我說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算嗎?”
“顧銘!”她紅了臉,不知所措:“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