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汀愈微微抬眉,“北陰皇子?”為什麼上輩子好像沒有這樣的事兒。
太監聲音尖細,“可呢,這北陰王生了十八個孩子,統共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日裏是如珠如玉的捧著,就怕他是受了一點委屈,這會兒竟然親來了京城,可見這次北陰誠意滿滿了。”
這曹汀愈倒是知道,不過這皇子到底涉及北陰宮廷秘聞,他也是許久之後才清楚的。
且這北陰皇子,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絲毫沒有北陰人的粗狂豪放之氣。偏這樣的人最是風流,據屋子裏的侍妾婢女就是數不勝數。
可他的記憶裏,四公主要許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這北陰矜貴非常的皇子的,而是那個半截身子入土的北陰王。
但後來……到底還是叫北陰皇子搶了去。
雖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可曹汀愈卻覺得有兩分不痛快起來。這不痛快來的突然,他也一下收拾不及。
“也不知道陛下這次會送哪個公主前去和親了,若是年紀,宮中倒是有兩個公主合適了,但若是配這北陰皇子,隻怕是隻有一個……”
“噤聲。”曹汀愈眉頭一攏,語氣低下來,“主子們的事兒,也是你好隨意議論的?”
“是是是,是奴才錯了。”
曹汀愈一攏袖袍,急促的朝前頭走去,四公主是不可能和親的,她是皇後嫡女,金尊玉貴。
遲遲少有的這樣按品著裝,身上的衣服比之前去見皇帝的時候還要隆重,皇後賞來的珠寶首飾,也是烏壓壓的墜了滿頭,要她脖子都往下縮了半截。
“瞧瞧,殿下如此打扮起來,才瞧著也是大姑娘了。”陳嬤嬤笑眯眯的給她整理袖袍,“若是今日叫那些王孫公子們瞧見,可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吧。”
這話不假,遲遲原本長得好看,樣子盡像靜妃,當年的六宮粉黛無顏色,如今遲遲算是更上一層樓了。
可她蓋著厚厚的頭簾,陳嬤嬤屢次想掀開,她都含糊,“這裏有個傷疤,不好叫人瞧見……”
陳嬤嬤心看過,果然是猙獰傷口,許是靜妃發瘋時候傷的也未可知,總歸是醜陋非常,她也就打消了要掀了頭簾的念頭了。
遲遲暗自鬆了口氣,她如今這樣的地位,若是樣貌太過出眾,隻怕更容易招惹禍事。
她如今單單是想著要保全自己,隻怕已是要花費所有的力氣。
而今日的宴,必定是來者不善的。
陳嬤嬤招來兩人,一個阿如一個阿韋,便也不是陳嬤嬤想讓阿韋上來伺候,的確是數遍了錦陽宮,也不過就是她一人年紀些。
原本是想去和皇後要個人,可近來皇後事務繁忙,哪兒有那麼多功夫成日的去考慮一個庶女的事兒,自然也就沒有再細細搭理了。
陳嬤嬤一合計,便是推了阿韋上來。
“你們兩人今日陪著五公主赴宴,可是千萬要打起精神,若是五公主在宴會上出了什麼岔子,就是仔細你們的皮。”
兩人自然是沒有敢不應的,遲遲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這一串東珠,“嬤嬤,這滿頭的珠翠的確是重的厲害,能不能拆去兩件啊?”
陳嬤嬤拉下她的手,把她往門外一推,“這是公主該有的規製,殿下可不要亂撥,仔細一會兒頭發亂了還得鬧笑話。”
她的笑裏麵帶了點異樣的神色,倒叫遲遲有點怵的慌,“老奴恭送公主,還盼公主今夜可以順順利利。”
遲遲帶了兩人往宴上去,阿韋自然是什麼都不會知道的,便是隻有一個阿如,好賴也是知道點事兒的,“今夜不知是什麼貴客蒞臨,竟是還要安排出這樣大的陣仗?”
阿如果然答話,“是北陰使臣來了,兩國素來交好,陛下想來也是看重北陰,如此才會這般的大擺宴席了。”
“原是北陰……那倒是千裏迢迢了。”
阿如抿唇笑,“公主有所不知,北陰之前遷了帝都,如今過來,就不似曾經那麼遠了。”
遲遲奇怪,“這好端端的,怎麼會遷帝都?”
要知道所謂帝都可是龍脈之所,不好輕易動的。
阿如揚眉,“是原本的帝都和北陰皇子的氣運不合,北陰王多有溺愛,自然是兒子為先了。”
北陰皇子?遲遲皺眉,總覺得這稱呼來的莫名的耳熟。
可偏偏就是如何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