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一愣,然後轉過臉去,“沒有啊,我有什麼可開心的。”
“殿下該開心才好。”兩人距離不近不遠,似是最合適的距離,是絕對不會讓人覺得有所逾矩的距離,可偏偏就是讓人覺得,兩人之間似乎就是有那種不輕不重的東西在流動。
具體是什麼東西,遲遲感覺到了,可是她不上來。
或許就是這種東西,才叫她一直的覺得臉紅。
“檔頭見我就是為了這些?”
曹汀愈看她的時候眼底一直都是帶了笑意的,遲遲不明白他的笑意有何而來,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曹汀愈又,“殿下現在還有想要的東西嗎?”
“什麼?”遲遲有點驚訝,猛地抬頭看他。
曹汀愈見遲遲沒出什麼,就微微點頭,“殿下還是要少喝酒才好,喝酒傷身的。”
遲遲猛地反應過來,那一……那一在水榭裏麵的人,那個人是他!
遲遲瞪大了眼,“你,你……”
那難道……難道這些日子的這些籌劃,這些算計,陸城,周妃,乃至皇帝都在算計之中,難不成是他……
曹汀愈將手指立在唇邊,然後眼底全是繾綣的笑意,他看遲遲的時候,眼底都一直是有水光流動的,比起那些人人都在誇的北陰皇子來,這樣的人更叫遲遲有點糟不住。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曹汀愈開口了,“既知殿下都好了,那奴才也就放心了。”
他完之後,就準備走了,遲遲突然開口,“等等。”
曹汀愈的步子一頓,微微轉頭看她。
見她站在盛夏的綠蔭之中,隻有些許璀璨的陽光從樹蔭的縫隙之中落了下來,打在了她的臉上,發上。
她個子嬌玲瓏的,一直的瘦弱,但站在那裏,就類同淩霄花一樣,獨立又叫人不敢隻是憐惜她。
他知道她有多美,他垂了垂眼。
遲遲一笑,“沒事了,檔頭再會。”
如曇花綻放,真是美的奪人魂魄。
另一邊坤寧宮就沒有這樣平靜了,嘉和跪在地上,周邊全部都是茶碗茶杯的碎瓷片,明顯在這裏剛發生過一場爭執。
嘉和素來頑固的厲害,隻要是咬準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不管旁人怎麼都不肯妥協的。
皇後發了一通子火,這會兒正是坐在圈椅上緩神,“你,你這是發的什麼瘋,旁人是怎麼避都避不開的禍事,你倒好了,還眼巴巴的要往上麵送!”
嘉和昂了昂頭,“旁人是旁人,我是我,於旁人是禍事,於我就是未必是。為什麼母後就要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兒臣呢!”
皇後又是氣急,“我揣測你?我控製你?若你不是我嫡親的女兒,我還要管你做什麼?”
李嬤嬤給皇後順氣,一臉不讚同的看嘉和,“四公主,您怎麼能這樣和皇後娘娘話呢?”
“那我要怎麼話,母後和父皇覺得不好的東西,未必是我覺得不好的東西,這是我想要的,我才是父皇母後的嫡公主,為什麼我就不能要!”嘉和眼眶帶淚,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來,“為什麼總是要給錦陽,憑什麼什麼都要給她!”
皇後站起來,劈手指她,手指微微在抖,“本宮是怎麼生了個女兒眼皮子竟然會這麼淺的,你以為這是什麼好東西嗎?你沒看到錦陽她費盡了心思推拒了這和親,甚至還自請出宮去護國寺祈福,難不成你以為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皇後歎口氣,“北陰路遠,一出去就不再是什麼所謂的公主殿下了,鞭長莫及,父皇母後根本無法保護你,你真的以為是什麼好玩的東西?”
她揉了揉頭,看嘉和昂著頭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你就見著那北陰王子,看他長得好,人會話,就以為他就是平凡的王孫子弟嗎?他後院人數不亞於你父皇的三宮六院,他生性放蕩不羈,更是無人能夠管他,今日喜歡你,與你多兩句,兩日厭棄了你,你就和那些平凡的女人沒有兩樣,你可是公主啊,你能忍受這些?”
嘉和落淚,她伏在地上,“不會的,他不會的,他分明就……”
皇後揮手就打斷了她的話,“你不必多言,就是本宮平日裏寵你太過了,才會讓你有這些個沒規矩的想法,胖的也就罷了,隻是這一件,你卻是不用想了,本宮不會答應的。”
嘉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母後,母後你就成全兒臣吧,兒臣是真的……”
“嘉和!”皇後大聲斥責她,“眼下你是連錦陽都比不過了,你真是令本宮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