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引來大皇子這件事,遲遲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畢竟他目標在東廠,或者是在曹汀愈的話,那他既然是清晨就上了護國寺,想來這就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線索了。
他既然敢直接殺上護國寺,自然也就不是一個知道會要守規矩,懂分寸的人。
那麼有第二次,有第三次,也就是顯得很正常了。
而就在這安安靜靜的護國寺裏頭,在她的這個院子出了這樣的大動靜,他作為皇親,過來看一眼,也就不會顯得奇怪了。
遲遲這一路,覺得自己就是這樣賭過來的,她賭大皇子會再次過來,才能夠不辜負她的這一番作為了。
畢竟如果是靠她自己的話,就算是阿如她們出了再大的幺蛾子,也隻怕是不夠能輕易的把她打出去的,因為這到底是皇後的人,而她如今,似乎是並沒有這方麵的資格和權利。
那如果是大皇子,就不一樣了。
他如今冷著臉看著站在他跟前的遲遲,冷哼一聲,“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兒,怎麼就和啞巴一樣,剛才不是很能嚷嚷麼,這會兒都不出話來了?”
自然是沒人敢的,他便又朝著遲遲,“你也不?你這到底是哪裏學來的規矩,竟然是任由底下人這般胡來,難不成是要打死在你眼前,你才算罷休?”
遲遲抿了抿唇,“皇兄莫氣,是,是我錯了。”
“可不就是你錯了嗎?你還有哪個皇女如你這樣怯弱的,真的是要打到你頭上了,隻怕你也是不會訓斥一聲的了!”
遲遲微微歪頭看了一眼阿韋,阿韋並不算是聰明的人,可是就是這會兒,她竟然是如福臨心上一般,頓時就悟了,她猛地跪了下來,“大皇子容稟,求大皇子不要再苛責殿下了,殿下,殿下她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遲遲適當的抖了抖自己的肩膀。
大皇子讓人搬來了椅子,大刀闊斧的坐下,“是嗎?那麼你倒是來,你們殿下究竟是怎麼一個無可奈何了,竟然是讓奴才都打到她跟前來了。”
阿韋低著頭,聲音一顫一顫的,“殿下……殿下自幼無依,臨到今年,年歲大了些,皇後娘娘才要找人來照顧殿下,這底下的,剛才大皇子您瞧見的那些個打架的,都是皇後娘娘分過來的。”
遲遲猛地開口,“阿韋,你不要胡。”
她哀哀的抬頭去看大皇子,“母後都是為我好的,分來的人平日裏也都是盡守規矩的,從未有過這樣的事兒。這次,這次不過就是意外罷了,皇兄還請不要再問責了……”
大皇子冷笑一聲,又點了點阿韋,“你繼續,本王倒要聽聽,你們還能有個什麼話來。”
阿韋硬著頭皮下去,“今,今實際上是殿下屋子裏丟了一樣東西……”
這個大皇子倒是也清楚,畢竟他二次上山的時候就瞧見了有個宮女在帶著人四處找東西,這倒是沒有扯謊的。
“然後阿如姐姐便,既是護國寺裏頭搜不見,準準便是屋子裏的人偷的,然後又找來了人一個個盤問。這幾個姐姐也是,不定是賊喊捉賊也未必不可能,兩方便這樣打了起來。”
阿韋似乎是怕極了,不敢不,“可,可都是皇後娘娘吩咐來照顧殿下的,平日裏嬤嬤管得嚴,殿下也是少有要開口的時候,若是開口了,阿如姐姐隻怕還要不樂意。殿下素來敬重皇後娘娘,自然也就高看娘娘身邊的人一眼,所以眼下是即便出了這樣的事兒,殿下也都是下意識的想著,想著替她們遮掩。”
大皇子垂了眼,又哼了一聲,問遲遲,“是這樣嗎?”
他跟著皇後長大,和皇後或許是真的有兩分情意在的,不定會把她當做親生母親也不定。
但遲遲卻覺得不是這樣。
一個潛邸出來的庶長子,在嫡母眼前是怎樣的礙眼啊,隻怕是把他生吞活剝了都尚且不足夠呢。
最湊巧的是,如果大皇子身邊還有昔日他母妃留下來的舊人,哪怕一個,皇後這麼些年的偽善都會付諸東流。
她恐怕是會養了條狼在自己身邊,而且雖是都有可能朝她下嘴的那種。
但遲遲在這一點上不敢賭,這個巧合太高了,她未必就有這樣好的運氣。
遲遲搖搖頭,“不是的,這丫鬟胡亂的。平日裏各位姐姐都對我關照有加,我心裏對皇後娘娘也是沒有半點不滿,盡是感激的。如今也不過就是姐姐們的爭吵,女孩子家,拌嘴兩句也是有的,到底是我沒有管好底下的人,若是錯,隻是都在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