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萬青看著梁之睿這模樣,頓時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崽子就不會好好說話是不是。要不是看著他臉色實在不好,萬青都想伸手在那傷口上抓一抓,讓他好好的疼上一疼。

萬青冷哼一聲沒理梁之睿,隻是轉頭看了下正房的布置,眼睛一轉,目光落在梁之睿的身上,不好意思的開口,“我還是覺著你的正房好,我想在這裏住。”

萬青說著臉就紅了,當然這臉紅是假裝的,這話也是騙人的。果然萬青這話一出,梁之睿登時就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就算是我和周研砂不可能,我也和你沒可能!你別趁機想要對我做什麼!”

……想象力真是夠豐富的。萬青翻了個白眼,頓時有些無語的看著梁之睿,“誰想對你做什麼了!你也知道我是女的啊,我怎麼和別人一起住。你,你去東廂房住,我在這裏住!”

原先萬青其實隻是想要讓梁之睿重新給她找個地方住,如今倒像是爭一口氣一樣,頓時覺著這正房非住不可了。

梁之睿的目光落在了萬青的身上半晌,然後默默的收回去,“我倒是不知道是許久不見你的原因,還是原先根本就不了解的事情。我怎麼一直沒有發現你的臉皮這麼厚!”

萬青聞言頓時紅了臉……是氣紅的,這人,這人簡直是……好吧,萬青此刻心裏想不出什麼罵人的詞句來。她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梁之睿,冷哼一聲,坐在了梁之睿身邊。不再看他,心裏不停的安慰自己,“我這是給老夫人麵子,我這是給老夫人麵子,不和傻b一般見識!”

萬青要的東西來的很快。萬青伸手接過,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對著婢女道了謝。然後擼起袖子,伸手將毛巾放在開水盆中,忍著燙擰幹淨。看也不看梁之睿,伸手就將他的手臂拽了過來,動作雖然看似粗魯。實際上她的動作很輕,她輕輕的擦拭著梁之睿傷口上的血瘕。

也許是傷口疼,也許是毛巾燙,梁之睿的手臂下意識的一個瑟縮。萬青沒有理會,一隻手牢牢的鉗住他,一手小心的擦拭著。不一會兒一條白色的毛巾就變成了紅色。

萬青輕輕的吐了口氣,然後伸手將毛巾投進水盆中,投幹淨。她就站起身,將盆中的水倒在院中,回來將壺中的水倒入盆中,和剛才一樣的小心給梁之睿擦拭著。

梁之睿原先覺著有些別扭,可此刻他的目光落在萬青的側臉上。心就那麼不受控製的輕輕一動。雖然她眉毛故意畫粗,皮膚刻意弄黑,甚至此刻那臉上更是黑紅一片。可她睫毛很長,輕輕的動作下,一扇一扇的仿佛是蝴蝶的翅膀一樣輕薄好看。

尤其那認真的模樣和時不時嘟起唇吹氣的嘴唇就仿佛什麼東西輕輕的擦著他的心一樣。又是一塊毛巾變紅。梁之睿的胳膊也基本擦拭幹淨了。萬青做的很認真,也沒有注意到梁之睿的視線。

她再次將水倒掉,然後走了進來,伸手拔去酒罐上的塞子,一時間房間裏酒香四溢。萬青這才抬頭看向梁之睿,一時間四目相對。

萬青輕輕的眨了眨眼,梁之睿也輕輕的動了動眸子。隨後兩人噗嗤一笑,似乎之前針鋒相對的模樣不曾存在過一樣,萬青看著梁之睿伸手再次拉過他的胳膊,“你的胳膊受傷的時間有些長了,而且之前因為條件有限沒有妥善處理,必須要消一下毒。否則就算是縫合了,也可能會有後遺症。”

萬青聲音很輕,梁之睿沉默的輕輕的點了點頭。難得的梁之睿這麼配合,萬青也頓時語氣軟和了許多,“會有一點疼,你忍著點。”

梁之睿點頭,然後又似乎擔心萬青沒有看見一樣,又輕聲的嗯了一聲。萬青輕輕的抿了抿唇,伸手將酒罐裏的酒傾瀉而下,直直的對著梁之睿的傷處衝刷。

酒落在傷處,頓時似乎手掉在了油鍋裏一樣,炙熱刺痛。梁之睿沒有防備,頓時輕呼了一聲,緊接著他就閉緊了嘴,隻是額頭上隱隱有汗珠沁出。

一罐酒都倒在了他的手臂上,那原本已經有些結痂的傷口處又有鮮紅的血液流出。萬青輕輕的鬆了口氣,然後轉過頭去,將手中的酒罐放在了桌子上,將梁之睿胳膊下支著的盆拿了出來。此刻那盆裏是泛著血腥味和酒香味混合的氣味,算不上好聞。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軍醫應該快要到了。我先把這些東西處理一下。”萬青說完就見梁之睿輕輕的點了點頭,萬青心裏有些不忍。酒精消毒本來就是很疼的,尤其這古代實在是太過於落後了一點,方法自然就粗暴了一點,所幸梁之睿是個能忍的。

萬青輕輕的吐了口氣,捧著盆出了房間。房間外有等著伺候的婢女,萬青將盆遞給她,“麻煩姐姐將屋子裏的東西收拾一下。”

那婢女立刻應下。不一會兒的功夫,剛才拿來的東西都消失不見,若不是屋子裏還泛著酒香,梁之睿的頭上還沁著冷汗,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個時候,軍醫去而複返,聞著滿屋的酒香,他頓時皺眉,“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