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我怎麼想到老家殺公雞時,得在脖子上來一刀。”
“倒也沒什麼區別,就是一個割在脖子,一個割在手腕,或許是凶手想多享受些樂趣吧。對了,前輩的老家是在?”
“富山縣,咦,那子不見了?”
趁著兩人交談的功夫,佐木消失在兩人的視野前,貼著牆體,打著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繞到工廠後門,後門有塊傾斜的鋼板遮掩,僅露有一道勉強供人進入的縫隙。
縫隙內漆黑地伸手不見五指,為避免正門口的巡警察覺,佐木將手電筒的燈光調到最低,橫著咬在嘴裏,弓身攀爬進去。
“通”,足尖點地,金屬塵埃騰起,微弱的聲響在空曠的工廠內部放大。
“……剛是有什麼聲音嗎?”身材高大的年輕巡警幽幽地朝內瞥了一眼。
裏麵黑得像是幽閉的盒子。
頭發稀疏的老巡警:“可能是動物落地的聲音,貓鼠之類的。”
遠處正門口打在窄牆上的身影回過頭去,佐木輕籲了口氣,“幸虧提前關掉了手電筒。”
在落地時,背上的墨傘差點滑落,他勉強抓住,卻沒能控製住腳下的聲響。
空氣中滿是金屬的鏽味,周圍寂靜地可怕,佐木貓下身,重新打開手電筒,光束盡量在近前的地麵移動。
“沙沙”的碎步聲,他一寸寸地查探著地上的血跡,尤其是在靠近幾張機床的位置。
汗珠子隨著喉結滾動,“哦,在這。”
一條警戒線圍著中間某張機床外邊,佐木輕手輕腳地從線下弓進,戴好事先買來的手套,他可不想事後有什麼指紋留在現場引起懷疑。
手電筒的橢圓形光束在地上殘留的兩圈黑紅色幹涸血跡來回移動,血跡中心有塊幹淨的圓形區域,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佐木心想,“這兩個區域應該就是放置空瓶子的位置,旁邊的血跡是後來溢出瓶口的血液暈染而成。”
“能有這種行為,凶手顯然頗為享受這個過程,不過報紙上的凶手喝血一,不足為信,圓形區域中心的幹淨程度,證明瓶子在接血過程中並沒有移動過,他純粹是在享受死者的慢性死亡。”
為了不踩到地上的血跡,佐木雙腳分開,腳踝並攏,從兩攤血跡中間走螃蟹步到機床邊緣,手指按在邊緣表麵,“死者當時是被綁在這張機床上,根據兩個瓶子的位置可以判斷出死者手腕和頭顱的懸空點。”
旋即退回到原來位置,距離機床大概八十公分左右,“既然要觀看別人的死亡,必然要站或蹲在能清楚看到全景的地方,正對過來……”
沒錯,他在丈量最佳的撐傘範圍,因為缺乏偵探值的他僅有一次免費的機會。
“傘麵展開時傘下直徑有一米二,”佐木按下傘柄底端的黑色按鈕,之後緊握住傘麵,心撐開,避免發出聲響。
一旦被外麵的巡警發現,他的計劃就泡湯了,而且還會被當做嫌疑人帶走,他可不想費盡口舌地解釋自己的奇怪行為。
在確定自己的傘下空間囊括了死者的手腕,兩個血瓶和凶手可能觀摩的位置後,佐木低頭看著手表的時間——下午六點十分,計算著大概要轉的角度,“十八個時,四分之三圈。”
佐木關掉手電筒,身體融進黑暗,他站直身軀,將傘下的空間人為地擴大。
傘勾由十二點鍾的方向順時針轉到九點鍾的方向,佐木屏息凝神,下拉墨傘,默念“回溯”。
流光如線織,時空回溯。
“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