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賀斐予又開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可江芷蕎已經累得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恍恍惚惚地,她進入了夢境,而在夢裏,她一下子回到了和賀斐予結婚之前……
“芷蕎,現在隻有你能幫這個家了。”
看著麵前虛情假意的兩位中年人,江芷蕎心裏頭有一些難過,她咬著下唇眉頭皺緊,卻始終都無法答應他們那不切實際的提議。
如果父親不是那麼早去世,母親又沒有重病,江芷蕎是完全有理由拒絕的,可是現在她卻別無選擇。她衣衫單薄站在別墅的大廳裏,在這夫婦二人的輪番炮轟下身子抖得像秋日裏枝頭一片無依的樹葉。
叔叔見她猶豫不定的神色,不耐煩地搓著手:“你隻要替她嫁給那個人就好了,這是幫這個家裏,也是幫了你妹妹,救她脫離火坑啊。”
江芷蕎咬咬牙,終於鼓起十二萬分勇氣開口:“可我……真的沒想過這麼早結婚,況且我又怎麼能變成亦柔呢?”
“堂姐,咱們兩個自小長得就像,有時候爺爺都分不出,更何況這些年咱們倆都在國外上學,真正見過我的也沒幾個人,外人自然發現不了呀。”江亦柔用食指纏繞著發梢,那張妝容精致的臉和江芷蕎竟有七八分相似。
嬸嬸一副精明神色,她挑起眉輕笑出聲:“還以為接你回來是件好事,我們這麼多年養著你們母女,送你和亦柔一起出國,現在家裏有事你倒是推脫得比誰都快。如果江氏破產,我們流落街頭不要緊,躺在醫院的老爺子和你媽媽才是徹底沒救。”
這句話正中江芷蕎的軟肋,她垂下眼簾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緩緩開口:“好!不過你要答應,要給爺爺和我媽媽繼續治病,好好照顧他們。”
叔叔江有成見她接受了這個提議鬆了口氣,剛才的一臉不耐煩一掃而光,代替的是假意關切的神色:“這是自然,我們都是一家人,這門兒親事是你爺爺和城東的賀老爺子親自定下的,他如果醒過來知道你嫁到賀家也會替你高興的,賀家那可坐擁著陽城最大的財團,你嫁進他家光剩下享福了。”
一家人?聽到這句話江芷蕎一臉的苦笑,如果真的把她當成是一家人,他們一家三口此時就不會這麼逼迫自己了。
從她搬入這個家開始,隻有爺爺和奶奶是真心對她好的。媽媽這些年久病不起,也多虧了爺爺奶奶的照顧。前幾年奶奶去世了,現在爺爺在醫院搶救,江氏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其他的企業都不敢有所動作,生怕也被江氏拖下水,眼下隻能向爺爺的世交故友賀家借錢周轉,解除燃眉之急。
其實這本是人之常情,賀氏的的公子和江氏的小姐早定了娃娃親,這是上流社會名門世家人盡皆知的,可前幾年江家境況比現在好很多,甚至處處壓著賀氏。配不上他女兒這個江家的“唯一繼承人”,給了二公子大大的難堪,好在當時江爺爺以孫女還小不懂事為借口搪塞了過去。
然而風水輪流轉,這次爺爺剛病倒,江家就遭了殃,倒要求著賀家借錢,但之前這件事究竟成了一個疙瘩。
好在賀家沒有直說不借,而是在隻有兩家的飯局上用幾句話懟得這對父母沒了話說。
“我是知道江家的亦柔小姐出身高,讀的書也多,愛好又廣泛,配我這個二兒子著實委屈了些。但賀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之前的事不管是真是假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不如讓江小姐早日和犬子完婚,省的外人多嘴多舌,亂了咱們兩家多年的情誼。”賀斐予的父親同時也是目前賀氏總裁的賀雲生呷了一口茶水,笑吟吟地看著江家夫婦。
江有成聽聞也起了一頭的冷汗,他別無辦法,隻能賠著笑臉附和:“不委屈不委屈,我家的芷……柔被我們夫妻寵壞了,脾氣不好,往後嫁入賀家,還請賀老多擔待才是。”
賀雲生擺了擺手開口道:“嗬,哪的話,我父親和江老爺子是世交,江小姐嫁到我家自然不會薄待於她,她知書達理,年紀輕輕就拿到了美國常春藤大學雙博士學位,真是前途無量啊……”
“不止啊,據說她從小就開始學習樂器,十幾歲就精通鋼琴大提琴和古箏三種,想必是內外兼修,才貌雙絕!”賀太太理了理盤得十分精致的頭發,禮貌又不失氣勢。
“那就這樣決定吧,一來是為了賀家和江家交好關係能一直持續,二來也是給兒女一個好歸宿!”
江有成夫婦尷尬地點點頭,隻能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