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也沒有回旋餘地。隻好由江家出一個女兒嫁出去,可江亦柔絕對是不願意嫁的,所以江家二老就把主意打到了江芷蕎的身上。
她躺在閣樓裏的小屋子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張破舊的小床發出吱吱呀的響聲,而江亦柔此時正在二樓精致的公主房中高床暖枕中入睡,和自己真是天差地別呢。
從江芷蕎搬進江家開始,自己就成了江亦柔的仆人,連當初讓她出國也全都是江家那對夫妻想要她照顧江亦柔才不得已為之。
結婚這種事都要身不由己,天知道她其實也是姓江的,隻是因為父親去世的早,她一個如假包換的大小姐竟然被逼到這個地步,想起年幼的時候父母都在,自己也是被他們寵愛的掌上明珠,江芷蕎眼眶有些酸澀。
下周就是婚期,她已經別無選擇了,隻希望嫁過去之後不要受太多的罪,相敬如賓就好。如果實在不合適,她大可以過幾年之後離婚,眼下幫江家度過這個難關最重要,畢竟爺爺已經倒下了。
婚期已至,兩家長輩都是陽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排場自然小不了。
城市裏幾乎是稍微有點名氣的家庭都來參加了這場隆重的婚禮,恭賀他們兩家喜結連理。觥籌交錯,滿堂喝彩,而笑不出的好像隻有兩人,一個是穿著一身大紅色精致古典中式禮服,首飾閃耀奪目,妝容精致,美得人人誇讚的新娘。
另一個就是西裝筆挺,長身玉立的新郎。
他的表情好像是江芷蕎欠了他錢一般,不管是敬酒的時候還是宣誓,都帶著明顯的嫌惡。
算了,自己的家裏本來就是欠他錢!江芷蕎努力地朝他笑了笑,他卻視而不見扭開了頭。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自己的幻想恐怕要破滅了,這個人應該是很討厭自己,或者說是討厭江亦柔,但現在她已經代替了江亦柔嫁了過來,自然要承受著他對江亦柔的一切不滿。
江芷蕎咬著唇,忍不住擔憂自己的未來要過一種怎樣的生活。
婚禮結束已經到了深夜。
別墅裏隻剩下兩三個用人司機以及他們夫妻兩個,江芷蕎緊張得手心和脊背起了一層冷汗,衣服的袖子都被她絞得皺了起來。
賀斐予走在前麵,她一言不發跟在他的身後,終於到了臥室,江芷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賀斐予走進了屋裏,直接伸出一隻手攔住了站在門口的江芷蕎。
這是江芷蕎第一次聽到這麼冷漠的語氣,和那張臉上清冷高傲的表情相得益彰,賀斐予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說:“以後這個屋子是我住的,除此之外,你愛住哪就去住哪,不要來打擾我。”
江芷蕎眨眨眼睛,好像不太明白他說的話。
賀斐予還以為她當初口出狂言,是個什麼厲害角色,此時這姑娘呆立在他的麵前臉色蒼白全靠著口紅和胭脂撐起來的血色,他心裏更是不屑:“從今以後除了在雙方家長麵前,剩下的時間我們兩個就當對方是陌生人,不要指望我為了一張結婚證就會和你好好相處。”
江芷蕎還是呆呆地看著他,這個人根本不是討厭自己,而是恨自己吧?他眼神中的恨意已經不經掩飾像把刀子一樣直接朝著她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