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微慢點兒,我這腿都拔不出來。”
“喏。”說著他拽下一根樹枝,遞到我麵前。
我懂他意思,伸手抓住,由著他帶了我一路。
可是沒走多久我就累了,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繼續拔腿,停在原地要休息。
“你這樣今天連你哥哥的麵都見不到。”他扔了樹枝。
“我要休息。”
“那我走了。”
“呂望修。”
“跟上唄。”
說著,他就已經開始一人往前走,頭都不回,毅然決然。
我歎口氣,繼續拔腿伸腿……
前麵那個人越走越遠……
當時就在想:怎麼會有這樣任性的人,不顧隊友說走就走。
低頭費勁地想跟上腳步,他這時突然轉身,回看了我很久。
我衝他喊著:“我馬上就過來,你就待在那兒別動。”
他真的沒動……
我數著腳下的步子,“十五,十六,十七,十八……”
再抬頭時,他已經大步流星地過來了,腳下的雪對他一點兒妨礙都沒有,輕輕鬆鬆就到了我麵前。
“不是說讓你別動嘛,我馬上就過去啦。”說著又開始向前艱難地伸了一腿。
這時,他在我前方幾步停下,轉身背對我,蹲下身子,“上來。”
我一愣,“幹什麼?”
“上來啊。”
“你要背我?”
“我這個青蛙起跳姿勢,樹袋熊式手臂向後伸展動作,你看不懂?”
他吐槽著,依舊保持那個下蹲姿勢。
“我很重的。”
“少廢話,快上來。”
聽出有些不耐煩,就老老實實爬上他的背,一下子就起身了。
“原來高個兒的視野是這樣的啊。”
“漲知識了吧。”
他的速度很快,即使背上我這個肉球,也是健步如飛。
我問:“你是不是學過輕功?”
他答:“有你就是重功。”
我便不再和他說話,他也不說話。我們就這樣安靜地走在雪地裏。
走了不知有多久,陰沉的天變得越來越壓抑。寒風又開始呼呼的吹過來。
又要下雪了。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希望能在雪下之前到達目的地,可是天不隨人願。片刻功夫,鵝毛大雪飄下來了。
“還有多久到?”我問。
“沒那麼快。”
“已經走這麼久,怎麼還這麼慢。”
“這個問題你要好好問下土撥鼠。”
“哪來的土撥鼠?”我低頭尋找。
他忽然笑了,發出輕輕的“噗嗤”聲,我這才明白,說的原來是我。
正想發作時,他說:“我們要找地方躲躲了,這雪實在是太大了。”
他背著我來到一個沒人住的蒙古包時,寒風更猛了,猛到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搜尋了好久,隻發現一些幹草,裏麵空空如也。
點著這些甘草,我這才發現他的頭套都不見了。
被剛才的風吹跑了。
草很快就燒完,溫度開始低下來,冰凍的感覺再次襲來,昨晚的痛苦曆曆在目。
他往我邊上湊湊,說出的話帶著顫意:“現在生死關頭,你應該不會太在意男女有別吧?”
我已經牙齒打顫,哆哆嗦嗦道:“都快凍死了,趕緊想想辦法。”
“要不把你頭上的摘了吧,滴上蠟油可以燒好久。”說著,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半截的蠟燭。
這蠟燭很有可能是金陵城的人過來遊玩,回去時丟下的。
“去吧。”
我脫下頭套放在地上,看著他點火燃燒將蠟燭丟進去,果然燒了很長一段時間。蒙古包裏暖和了很多。
我貪婪地整個人湊近,感受絲絲溫暖,他也湊近,將手指放在火上烤。
“繡繡。”他眼睛看著火堆,喊著我的名字。
“嗯?”
“阿澤認識麼?”
這個名字從他嘴裏出來,讓我心情沉重。
“認識嗎?”他又重複一次。
我點頭,輕聲說:“認識。”
“他好像和你很熟。”
“怎麼說?”
“找你玩的那幾天,我牽的馬就是他的。他說他認識你。”
“那又怎樣?”
“他說,原來你來了。”
“還說什麼了?”
“還說,希望你能去參加他婚禮。”這下,他的眼睛終於看向我。
“這人是傻子吧!”我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忽然哈哈大笑,看著我的表情:“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我猜的那種?”
我撇了一眼,無所謂道:“就是你想的那樣,不過,我和他現在清清白白,井水不犯河水。”
“婚禮是不去的吧?”
“你這不廢話?”我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好,垂下眼皮用一根甘草扒拉著火。
“要我說,你應該去才對。表現出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情,大大方方的獻上祝福,兩人有個圓滿的結束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