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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鎖鏈聲又沉甸甸的響起,幾天都沒睡好的彤雉,在車中睡得死,隔了好一會兒才揉了揉眼睛,順手抓了麵巾把臉嚴嚴實實地圍上之後,才敢朝門邊走去。
隻是,這次開門的是一個蒙麵的男子。
“陳叔嗎?我知道我沒有晚膳可以吃,無所謂,我出去鬆鬆腿,馬上回來,在這車廂裏待一整天,都快要憋死了,勞煩您在車裏坐一下吧!“
彤雉輕快地跳下了車,伸展筋骨,又延著車廂小跑了好幾圈,直到覺得身體中的氣血循環稍微恢複了,她才慢慢走回馬車上。
沒想到,陳叔果真還坐在車裏著她,並沒有先行離去。
“也是,他還得把門給鎖了才能走呢!”
彤雉在他對麵站著,想看看陳叔還有什麼指示,可眼前這人卻沒什麼反應。
桌上也不知何時有根蠟燭給點燃,在幽暗的燭光下,她找了垛幹草坐了上去。
“陳叔...“
“我猜你是來取毒液的吧,我都弄好了分別放在陶罐中,至於蛇王,他很虛弱,暫時沒有毒可取。“
“看樣子你也不怕蛇,我這車子連總管都不想靠近,你還敢一個人在這坐這麼久。“彤雉隨口說了些話,想要打破尷尬的沉默。
陳叔仍是沒有回應,站起身來正在檢視個每個裝了毒的罐子,每罐都揭開了蓋子仔細的聞了一下。彤雉這才想起,早前看到遠處的陳叔,有些駝背,身形好像也矮些,眼前這人的身姿高大壯碩,感覺年輕許多。
但既然是遠距離看的,自然看得也不是特別仔細,彤雉這會兒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他。
但是不是他又有什麼差別呢?反正是個要來拿蛇毒的人,管他是誰都無所謂。
彤雉盯著天窗外,自顧自的說話。
“陳叔,你去過金石國嗎?我的朋友們和丈夫都在那邊,我有些想念他們了,可也有些怕見到他們。“彤雉歎著氣。
陳叔的動作稍微停了下來,頭歪了歪,像是在傾聽彤雉的話一般。
“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得出我這張臉,自從我讓銅頭蜈蚣給咬傷後,有個老太婆就一直說我醜,這些天我都還不敢照鏡子呢。“
“不過醜也好,不然也進不了皇家商隊。”
“對了,陳叔,你是不是中過蛇毒,你的氣息跟一般人不同,你身體有些地方好像傷得不輕,還有些瘀腫,我看你有空找個大夫吧!“彤雉往後仰,躺在了幹草堆上。
“你是誰?“那蒙麵男子出了聲,彤雉嚇得從幹草堆上跳起來。那聲音低沈中帶了點怒氣,絕對不是老者該有的聲音。
“陳叔,蘭姐沒跟你說我是醜姑嗎?“彤雉心裏覺得不太對勁,又多說了一句。
“我說了我是陳叔嗎?“蒙麵男子的聲有些沙啞,卻又十分低沉,彤雉覺得如果蛇王會說話,就該是這個聲音。
“那你是誰?你若把毒液拿走了我怎麼跟總管交代?“彤雉問。
“我有鑰匙自然是總管的人,你怎麼知道我中過蛇毒?“蒙麵男子厲聲問。
“我鼻子特別好,我是從你的氣息聞到的,隻是感覺到你身上許多地方有些阻滯,你的背上似乎也有瘀腫,我說對了吧!“彤雉其實看到得更多,但因為沒學過醫,也不好信口雌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