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裏,一陣混雜的古怪味道直充入鼻腔。
向月清忍住想吐的衝動,緊緊跟在武辰身後,不自覺地扯著他的衣袖,武辰倒也沒有說什麼。
玄英裝作沒看見,九夏想笑。
大理寺的官員卻是生了幾分好奇,多打量了向月清幾眼。
向月清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輕鬆了一口氣,屍體已經搬走。
床鋪上,甚至床帳上,都沾了一些血跡。
床前地上的四個大血字,看上去也是觸目驚心。
“是,人血嗎?”向月清小聲問。
大理寺官員回答,“回夫人的話,床上與地上的血跡並非人血,都是牲畜的血。”
向月清意外地看了那官員一眼,居然認出自己來了。
武辰問,“抱香與胭脂呢?”
大理寺丞答道:“抱香與胭脂兩位姑娘本是最後見到陽五郎的人,今日發現陽五郎出事後,房中並未見抱香與胭脂的蹤影。
隨後,眾人尋去兩位姑娘的房間,卻發現……兩人分別於各自的房中上吊自盡。”
向月清頓時感覺房中一股寒氣直冒,向武辰靠攏了些。
武辰又問,“陽五郎外出,身邊應該帶有護衛。”
“是,的確帶了兩人。”大理寺丞接著道:“但,他們的宵夜中被人下了藥,昏睡到今日齊保帶人來尋,才喚醒他們。
下官已經問過,藥效太重,兩人根本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武辰點頭,“看來這樁命案並非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謀害,而且處心積慮已久。
現在,還有什麼關於疑凶的線索?”
大理寺幾位官員相互看了看,麵色不太好看。
大理寺丞一揖,“據鎮國公府管事齊保所言,這件事……恐怕與靈公主相關。”
說著,一名小吏遞上齊保的證詞。
向月清伸長脖子看去。
齊保竟是一口咬定,陽弘敏的死是伯椒所為。
隻因為昨日午後,伯椒命人給陽弘敏送了一份禮,還要他親自開啟。
開啟之後,卻是一盒血肉模糊的內髒。
而且,在內盒蓋上,有血書八字。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向月清看了一眼地上的四個血字。
【時候已到。】
還真是對應啊。
難怪鎮國公府的人會一口咬定,是伯椒所為。
但如果玄英與武辰在書房裏說的話不是開玩笑,那麼這件事應該是武辰搞的鬼才對。
這時,大理寺丞湊近武辰低聲道:“武郎將,下官剛剛得知,這家留鶯館,乃是白家的產業。”
向月清睜大了眼睛。
這下,白家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
來儀宮。
鎮國公陽奉意與鎮國公夫人梁氏跪在陽皇後麵前。
陽奉意滿臉陰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梁氏臉色憔悴,聲音嗚咽,“弘敏今年才十七歲,多麼乖巧的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我與公爺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淒涼啊。
上次在殷王府,弘敏便遭人誣陷,無端下獄數日,還要以死證明自己清白。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才剛休養沒幾日,竟又遭此橫禍,連死了還要被人羞辱……”
梁氏泣不成聲,跪伏在地,“請皇後做主啊。”
陽皇後滿眼哀戚,“我都知道了。
弘敏是個好孩子,不該這樣枉死。
陛下已命大理寺與武郎將共同查辦此案,想來必會給弘敏與阿兄、阿嫂一個公正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