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跟隨,隻見那人穿著黑衣,臉上蒙著黑布,昏暗的夜幕之中,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模樣。
慕容惜第一個反應便是刺客,本想叫侍衛們捉拿,但是見那人穿梭在這深宮之中,十分熟悉的樣子,即使是在這樣的夜晚,那黑衣人也走得輕車熟路,而且很熟練的避開巡邏的禁衛。
慕容惜不得不暗暗疑惑起來,她心想,若是宮外的刺客,根本不會這般的熟悉,那便也隻能是宮裏頭的人了,而想到宮裏的人,慕容惜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便是燕靈秀。
燕靈秀身手不凡,還有可能是楚天盟的人,如果是她,慕容惜也一點都不驚訝,隻是此時慕容惜想要知道那黑衣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慕容惜一路跟隨著黑衣人來到了禦花園中,而那花園裏立著一座聽雨樓,因為年久失修,那樓梯已經腐朽許多,嫌少有人來到此處。
慕容惜悄悄的躲在假山後麵,她隔著夜色暗暗的觀察著那黑衣人,很是困惑著。
隻見那黑衣人環顧四周,似乎是在確定無人之後,便倏地騰然躍起,身子直直的飛躍上那聽雨樓,而整個過程無聲無息。
慕容惜看著,眼神漸漸的的豁然。
燕家的招式,飛燕搖雲,她自然是認識的,畢竟當初司幽信可是讓她學遍了百家功夫。
慕容惜在那假山後靜等了一陣,卻再也無人從那聽雨樓上下來,無奈,她隻好悄悄的離開,不想打草驚蛇的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寢宮之中,卻發現司幽子夋已經躺回了床上。
“惜兒?你去哪了?”那司幽子夋見她從外麵走來,便皺眉問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身子虛弱著。
“皇上?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妾身剛去紫龍殿找您了,不見人,便又回來了——”慕容惜皺著眉頭,一副委屈失落的小模樣說道,跟司幽子夋撒嬌,她最開始隻是演戲罷了,但如今卻不知不覺的成了一種習慣來了。
“是嗎?快過來——”司幽子夋躺在床上,微微笑了笑說道,說著直接朝她伸手喚她過去,那模樣,竟然有幾分霸道。
慕容惜乖乖的走過去,伏在他的懷中,習慣性的與他相互依偎著,卻聽到他的心跳有些快速。
“皇上身子不舒服嗎?剛剛去哪了?”慕容惜擔憂的問道,她這一次問的,並非虛情假意,而是真的關心著司幽子夋。
自從她知道燕靈秀的身份不簡單之後,她便對司幽子夋充滿了憂慮,她擔心燕靈秀會傷害無辜的他。
“嗬嗬,沒事,朕剛剛睡不著,便出去閑走了一會兒——”司幽子夋一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一邊溫柔說道,那眼神卻沉靜而陰幽。
“興許是屋裏太悶熱了,妾身給皇上扇扇風吧——”慕容惜心疼的說道,說著,她便搖起那團扇,嫻熟的為司幽子夋扇起風來。
“嗬嗬,睡吧,朕困了——”而司幽子夋隻是溫柔的拿過她手中的扇子,隨後輕聲笑著說道,那溫柔的聲音中聽出了疲憊,而他也變得沉靜了許多,有時候讓慕容惜有些捉摸不透。
但在慕容惜看來,司幽子夋隻是因為中了毒,身體確實一天不如一天了罷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跟她嬉戲玩鬧了,時常都是靜處著,慕容惜心裏難免愧疚無奈著。
她沒有跟司幽子夋說燕靈秀的事情,慕容惜很想告訴司幽子夋,燕靈秀是個危險的人,讓他提防著一些,可是想想,司幽子夋那般的信任燕靈秀,他又是個性子單純的人,不知道這世道的凶險,即便說了,他也不會相信,隻會讓那燕靈秀更加肆無忌憚罷了。
慕容惜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可憐的男人,即便她自己是害的他身子虛弱的罪魁禍首,但她卻不能忍受讓別的人傷害他,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她必須要想辦法殺掉燕靈秀。
“皇上,這聽雨樓已經破敗許久了,不然找些工匠來修葺吧,妾身也想上去看看風景呢——”當慕容惜陪著司幽子夋在禦花園中閑逛的時候,他們來到那聽雨樓旁,慕容惜笑著說道。
此時一旁的燕靈秀神色忽然暗暗發緊起來。
這座聽雨樓十分高聳,雖然陳舊,但是依然看得出其當日的壯美宏偉,隻是傳聞這裏曾經發生過命案,先帝的一位寵妃在這裏上吊自盡了,從那之後,這裏便再也沒有人來過,連其坐落的花園西南角變得冷清十分。
“嗬嗬,好啊,惜兒你喜歡便好——”司幽子夋笑著說道,他那蒼白的臉色,使得他看起來病弱十分,但他依然會耐心的對待慕容惜,總是會答應她的一切要求,這樣的日子,讓慕容惜開始期待天亮,不再喜歡將自己藏在黑暗之中。
她已經偷偷停止了給他下藥,可先前的那些藥物已經在他的身體中積累,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十分,慕容惜卻忽然舍不得讓他死去,她每日與他朝夕相處,同寢同食,她已經習慣了與他一起言笑,一起漫步花叢。
慕容惜知道自己背著司幽信停止用藥,這會帶來什麼後果,她不想背叛司幽信,但卻更不想身旁的這個男人死去。
“那下個月便讓內務府的人安排工匠的,這樓宇如今雖破敗,但依然壯觀,想必修好了定然十分華美——”慕容惜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說道。
她斷定燕靈秀應當是把什麼東西放到了上麵,但那聽雨樓的樓梯已經壞掉了,用輕功才可以上得去,慕容惜故意在燕靈秀麵前說這一番話,隻是想看她是否還會有什麼舉動罷了。
“嗯,那就聽惜兒的——”司幽子夋溫柔笑道,“咳咳——”說著,他便又咳嗽了起來,看起來很是難受,慕容惜心疼不已。
“皇上,起風了,我們回去吧——”慕容惜攙扶著司幽子夋說道,他身材雖然高大,但中了慕容惜的毒之後,便羸弱許多,整個人也削瘦了不少。
“再坐一會兒吧惜兒,朕想多吹一吹風——”司幽子夋卻微笑說道,他目光溫柔的看向慕容惜。
慕容惜仰望著他,四目相對間,溫情脈脈著。
“好,那我們就再坐一會兒——”慕容惜也默契說道,倆人一同在湖畔柳下坐著,吹著絲絲涼風,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