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啟二十五年三月初九,正值千城春色濃鬱之時,控製人情愫的密蠱——血心蠱育成。
竺衣懷著“邀功”的心思去見左柸,哪成想左柸安排她住去城中瑾園,待需要下蠱之日再請她進莊。這番安排將竺衣見著心上人的好心情衝刷得慘淡無比。
但,縱使她再賴皮,也不能造反不是?
於是簡單打點行李後,竺衣、仇水、初臨、文希四人去了瑾園。
瑾園,建在千城中,小園不大,“五髒俱全”。門匾上寂寥落著兩個大字——“瑾園”。盡管門前即是熱鬧的千城主街,奈何牆門斑駁、老園寂靜,街市的喧囂好似侵染不了這座小園,從而襯得它愈發冷清。
左家父子一直住在遙案莊,想來瑾園的作用隻是為了安置上門拜訪的客人。就像上門賀年的訪客,過節期間全數被安排在這園中。想到這裏,竺衣“被趕出來”的頹敗感尤其強烈。
文希反覺得莊主這番作為其實是斷了竺衣不切實際的幻想,更妥當些。竺衣獨自悶了許久,才漸漸衝淡了鬱結之氣。
宋冬晨知道竺衣搬出了遙案莊,趾高氣昂地專程造訪了瑾園。
她嘲笑了一番被“轟出去”的竺衣,道出了那次全莊中毒的原委。
初臨恰巧走了進來,以往聽到旁人對竺衣冷嘲熱諷,他一定要加倍毒舌反擊的,不過這次他隻是走上前,若有所思盯著宋冬晨端詳了半天。
宋冬晨說得正酣,初臨又仔仔細細瞧了好一會兒,開口對她說:“你模樣真好。”
宋冬晨一臉莫名其妙。
初臨又說:“如果你不說話就好了。”他頓了頓,“好像那個姑娘……難怪我從前怎麼看你怎麼順眼,太像了……”
竺衣和文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他每天在想的,難不成是那位僅有一麵之緣的姑娘?他一直沒停止過對那姑娘的念想?
竺衣趕緊上前打斷他,“好了好了,知道人家沒對你說幾句話,你可惜的很。趕緊打住吧,莫再想傻了,怪嚇人的。”
初臨掙開她,對宋冬晨道:“你再說兩句話我聽聽可好?”
“可好”這麼文縐縐的詞從他嘴裏冒出來著實詭異得緊。宋冬晨被一臉癡迷狀的初臨嚇到,匆匆帶了下人離開。
那天仇水出去給竺衣買了一張弓,傍晚才回。竺衣將初臨的異常講了,仇水想了想,血心蠱隻等左柸吩咐植蠱,若是植了,他們就要回家,於是直接去跟初臨商量了一番,讓他先回古寨,免得他在這出事。
竺衣以為初臨在這個節骨眼上應是決計不會同意的,不成想,次日一早,他就乖乖地收拾了行李回去了。
竺衣簡直佩服仇水在初臨麵前的“威嚴”。
初臨一走,瑾園就剩下三人熟識。
四月將近,大地回暖,草長鶯飛。大片春花絢爛綻放,萬物漸蘇漸醒,瞧著風景杜麗諳好,三人簡易行裝去北邊打獵,倒也逍遙自在。
未幾日,北地來了支百餘人的隊伍。遙案莊不接客的慣例難得打破,雖說不留客在莊中住,但每天都會宴請隊伍頭領--塗欽承進莊。
四月四,北地來客與遙案莊約定舉辦一場獵奇賽。文希回莊領月銀時聽聞這個消息,帶回了瑾園。
竺衣按奈不住,算著日子趕了去。
那日,三人到達狩獵地點時比賽即將開始,幾百人不算多,但看氣場頗足。
狩獵比賽圖的是個開心,不為爭強奪勝,所以雙方各派了四十餘人切磋。
竺衣老遠瞧見左柸與塗欽承端坐在正中央的宴桌說著什麼。她問路老管家可否加入遙案莊的隊伍,老管家用不著請示左柸的意見,看她躍躍欲試,囑咐她小心些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