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鈺王到訪(1 / 2)

突然知曉愛慕的人已心有所屬是什麼滋味?

竺衣永遠記得當時的感受。

她時刻想著討左柸的歡心,以此讓他看到自己。那位姑娘則與她相悖,人家可以什麼都不做,就能輕易得到左柸的傾心相待。

她自行慚愧,在兩人麵前,又有些尷尬和難堪。

她與他們格格不入。那是她對於當時情景的認知。

左柸說姑娘身上有傷口,請她用蠱封傷,她照做。褪去姑娘衣衫時,左柸沒有回避。想著他們已然親密到如此地步,竺衣心中難掩酸澀。

好半天,她悶悶地問出聲,“姑娘怎麼稱呼?”

那姑娘沒理會,左柸在一旁代她回答:“西原,宋冬晨的姐姐。”竺衣點點頭,糾結著要不要自我介紹,又聽溫潤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左某愛慕之人。”

她噤了聲,隨即笑了笑,低下頭去認真施放小蠱蟲。

宋西原沒有任何表示,縱然生生受著封傷蠱的刺痛,仍舊麵目冷清,也分明對眼前人毫無興趣。房中安靜極了,等那小蠱蟲成了藥粉,竺衣為宋西原拉上衣衫。左柸客氣道謝,又對她說不日啟程回千城,為宋西原植血心蠱。

竺衣說:“好。”

離開後,她直奔仇水房中,拉著初臨打聽宋西原的信息。縱使初臨自認與宋西原“相識”,不過人家很少與他講話,是以他僅知曉一星半點。

竺衣氣餒,再一想到令初臨失魂的人就是宋西原,惱火起來就動手打他,無理地恨聲道:“都喜歡她!連你都喜歡她!”初臨苦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回話。

為紓解鬱悶,她騎了馬去草原散心。草原遼闊,風起漣漪,她在馬上緊緊握著韁繩,似是想抓住什麼,但每每落日餘暉下,她能抓住的隻有自己。

如此鬱結的事尚未消化,令她更鬱悶的人又來。

文希見她終日不開心,拉她去了街上閑逛。她拿著一條袍服腰帶暗想心事時,赫然聽聞一聲“竺姑娘”。竺衣尋聲望去,瞧見慕沉昜一身漢人百姓衣著,正笑看著自己。她驚訝地睜大眼,隨即上前就要施禮,被一把攔住。對方搖頭示意不便暴露身份,竺衣了然,簡單施了個小禮。

她小聲地問:“鈺王殿下來北地做什麼?”

見她低頭彎腰像是做賊那般,他一把提了她的衣領,令她站直了,質問:“本王需要向你彙報?”

竺衣的背脊又彎了下去,“不不不,民女是不敢相信您竟然出現在此地。”

“何須你相信?”慕沉昜冷聲嗤笑,“聽說你家柸先生也在?”

竺衣答:“在。”

“聽說他身邊多了個女人?”他挑眉。

“是。”猶豫一瞬,她老實回答。

慕沉昜涼涼一笑,“帶路,本王去見他一見。”

竺衣小心地瞧了他一眼,見他麵色不善,隻敢低聲囁喏著,“殿下您就別讓民女帶您去了吧,您都打聽得到,何不自己去?”

她怕左柸誤會自己與鈺王暗中勾結、串通一氣。

瞧她如此沒膽,慕沉昜也懶得難為她,拋下一句話,“回去給你的柸先生捎帶個口信,本王晚上去喝茶。”言畢甩袖離去。

竺衣將這話帶給左柸時,左柸了然地挑起嘴角,輕笑著說:“果然,他不死心。”

她聽得雲裏霧裏,看到聽聞“鈺王”而稍顯慌張的宋西原時,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與竺衣小見一麵後,慕沉昜去了塗欽承府中。

既說北地不歸屬幕啟,其日益壯大的勢頭必然令幕啟如芒刺在背。慕沉昜受封為毗鄰北地的鈺國諸侯,自然是幕啟示威於北地,防患於未然之舉。

一個鈺國諸侯王,一個北地城主,兩方權位頂端的人初次見麵,表麵上賓主盡歡,客氣有理。

男人互談話題,天南地北,壯誌豪情總能說個一二。

談及山河之勢,慕沉昜欲探塗欽承的口風。他飲下一口烈酒,問:“城主管轄這萬裏遼原,可有力不從心?”

塗欽承配合地搖頭,回道:“何止力不從心?事發時,恨不得令本主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