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昜哥哥要去哪裏?”身後的小人兒急忙喚住他,“您忘記太多事了。不願重溫一下麼?”慕沉昜搖頭,荊許爾聲音委屈的緊,“我們小時候常在一處玩的,別人嫌棄我嬌氣,隻有您願意哄我玩……”
想起長大後的荊許爾,慕沉昜不免頭痛,道:“忘記就忘記了,你之後不是如願嫁給我了麼,沒什麼必要重溫的。”他說完就走,身後的小人急急追著他,“你教我耍拳,教我識禮,教我女孩子不可以太調皮,我都做到了。沉昜哥哥,你走慢一點,等等我好不好?”
少年沒有停,依舊快步向前走,任小時候的荊許爾追不上他。直到一陣明光迎麵而來,他為甩脫了粘人的小女孩而欣喜。
幽幽睜開眼,荊許爾正緊緊抱著他,嘴裏呢喃著:“等等我,我快要追不上你了……”
男人抬手撫上額頭,歎息原來隻是她的夢囈聲入了夢。
聽著她的夢中絮語,無奈側了身攬過她入懷,輕輕拍了拍女人單薄的背脊,為她將錦被蓋嚴實。荊許爾輕喟一聲,唇角揚起了弧度。
大概是夢裏追上了他吧。
慕沉昜摟著她,有些感慨。這女人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小時候也曾得他千般寵愛。她最初嬌滴滴的,總愛哭鼻子,玩伴們多不想帶她一起,他就拉了她去放紙鳶。父皇準許出宮時,他也會帶上她去郊外玩耍。
小小的人才十一歲,突然有一天問他會不會娶自己。他彼時才一十三的年紀,哪裏有這心思?遂說了不娶。
那是他記憶中,荊許爾哭得最凶殘的一次。哄都哄不住……
後來一十五歲入海習武,他遇見了隱忍獨立的宋西原,才懂得何為情。少年皇子收不回一顆飄海的心,回了王都後,再見亭亭玉立的少女荊許爾,卻毫無男女之情可言。
一紙聖書將二人牽絆在一起,荊許爾愈是含羞帶怯,愈是情深義重,他愈加不安,因回應不了她的一往情深,隻覺得心頭如有枷鎖。
被封為鈺王後,他脫離了皇室掌控,一心要為宋西原洗去江湖身份,荊許爾發現後,稟告慕太祖,慕太祖怒,令止此閣看管好閣中人,莫生妄念。
迫於王威,且宋西原實在為止此閣的一把利劍,閣主便將她盯得嚴緊。
慕沉昜知曉此事後對著荊許爾大發雷霆,直言幼時情分他記不起,他這一世不會愛她荊許爾。
此後數年,兩人相見不歡。荊許爾察覺到了慕沉昜以躲避的方式冷落自己,也終於明白了那外麵的宋西原於他而言是怎樣的存在。
當聽聞西離來的竺衣會育蠱,她就想著或許能得到一兩隻蠱用在男人身上,卻不想招致他無情的嘲諷。他說不愛之人,蠱有何用。
兩年前,荊許爾為他誕下世子——慕杞乫,好似有了孩子多了一層牽絆,能收住他的心一般,她這才沒有繼續糾結於宋西原之事。
慕沉昜合眼,掩去不知冷熱的情緒,又拍了拍身邊人的肩,心道:“好在你沒有像那西離的蠱女一樣尋死覓活。”
他以為她是識大體的,卻不知道她是一個人執著於一事太久了,會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