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魔(1 / 2)

明月夜,東風無情,嬌紅薄命。

碧水湖畔上,粗陋的涼亭內,一老一少兩人氣勢如虹,驚起了不遠處深林中的一串飛鳥。

月漸西斜,碧水湖中這時傳來了一陣異動。湖中心處,白魚胸前的兩色漩渦開始急速旋轉,引動了其身處的湖麵也跟著旋轉起來。聲勢愈加浩大,頃刻間形成了一條颶風衝而起,龍吸水一般遮蓋地。

一老一少也故而摒棄了爭鬥之心,同時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仰首望去,那片蒼穹像是缺了一塊,轉眼暗了下來,上空中雷聲滾滾似欲掙脫而出。像是響應召喚似的,一紅一白不分伯仲的兩條龍氣吸著颶風咆哮大作,交纏而上,衝進蒼穹那缺口之中翻騰不止。

而白魚全身顫栗,痛苦不堪,已然變得麵目猙獰,口中嘶吼連連。他的兩臂赫然化作了一對骨翼,又如一雙鬼爪——正是罪!

“少爺!”

公玉心彤看著於心不忍,正欲飛身衝去。然而,一隻蒼老的手一把將她按下。

“糟老頭,你幹什麼?”公玉心彤嘶聲道。

“不要輕舉妄動!那子現在正處意識混亂之際,並且渾身力量強橫無比!我都不一定能製得住,更何況是如今道行大跌的你了!”白澤勸道,“不必擔心,幾年前也出現過這種狀況。”

“他又不是你親孫子,你當然不擔心了。”

“聽老夫一言,欲要心境通明,以後不為心魔所控,這一關終是在所難免的。若是這一關都過不去,那老夫我這些年浪費那麼多心血作甚?何不當年就把他給劈了?”

公玉心彤似是有所妥協,沉吟不語遲疑起來。

而白澤望著那片蒼穹中,那兩條至剛至陽的遊龍,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不擔心那是假的。雖方才他所言不虛,不過那時是將罪封印,以至誤打誤撞才有了後來的融合,然一路行來,確實沒出現多大凶險。但現下,是要將罪與白魚的身體重新進行並完美的融合……其中的變數難以預料不,更重要的是能否瞞得過道?

在公玉心彤和白澤各懷心思之時,白魚卻在麵色掙紮不已之中,豁然睜開了眼睛,幾欲滴出血來,他的喉嚨裏咯咯作響。

“臭丫頭,你拚了同歸於盡也要用血咒來鎮壓我?!”從白魚口中發出的聲音沉悶而陰森,猶如從地獄中傳來。

很快,白魚的麵色又變得柔和起來,接著柔弱地道:“為了下蒼生我別無選擇,我絕不能讓你有複活的機會!”

“九頭魔神?!”

“無雙姐姐?!”

白澤和公玉心彤同時驚呼道。

如此這般,白魚的麵目時而猙獰時而柔和,聲音也時而陰森時而柔弱。他的身體裏似乎占據著另外兩個、並不屬於他自己的靈魂一般,不能自已地切換著。

“下蒼生?啊哈哈哈……你們這一界可真是道貌岸然,真會冠冕堂皇!隻要一句‘為了下蒼生’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別人如何我不管,我隻想要守護住我所想要守護的存在。”

“好!好!我看你如何鎮壓得住我!看你如何守護!”

話間,白魚張開兩臂如振雙翅,仰嘶吼,罪上那如骨節處,依次迅速亮起了耀眼的血光。隨即白魚騰空而起。

白澤心生不妙,抬手將手中的拐杖推了過去,劃出了一道流光釘入了白魚的左肩,接著拐杖上電光迸濺。

“滾!白老狗,連你也來阻擋我!”白魚帶有不忿喝罵道。

白澤又轉頭看向公玉心彤,卻發現她正在那兒焦躁不安得團團打轉,不免有些氣急道:“丫頭,你是驢啊?還不快快祭出鳳鸞寶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