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1 / 2)

柔妃的喪儀,按照流焰的吩咐是要比照副後,但千眠卻十成十的做成了王後的規格。逝者已矣,她也隻能這些事情上動些心思。雖然柔妃之死不能算是她的錯,但若是她不出現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紅狼一族不會找到流焰的任何逆鱗,柔妃也就不至於自盡而死。再過個幾百年,她跟流焰會有一個孩子,然後她便會是名正言順的妖後。

是她這個意外的一切毀了她的一切。這種心情就像是她當初得知安然的出現。並不是安然將她從皇位上攆下來的,亦不是她將她的所有身份一並抹殺,但所有的惡名卻都是要加注在取代者身上的。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當初自己在人間被安然取而代之,已成多餘,來了妖界之後又何嚐不是搶了柔妃的位置,讓她在妖宮之中無法自處。

總歸是她多餘罷了。

按照舊禮,王後殯天要在祭台上存放屍體整整七天,千眠也依樣將南星的靈柩在奇緋宮停了七天。這七天來朱顏雖然明著被禁足,但是過來守靈的時辰卻是一點不錯。想來倒真是對南星有幾分真情,隻是這份真情越多,她對千眠便越沒有什麼好臉色。不過千眠也懶得去搭理別扭小孩子,見她來便遠遠的躲清閑。隻是恐怕是這幾日勞累了些,腹中總是隱隱的不適,手指輕滑過腹部,千眠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流焰時不時也會過來,但是卻很少到千眠現在所居住的晴和宮去,就算去了也隻是淡淡的問候幾句或是給腹中的孩子輸送精力一類的,稍微多呆一會兒就被千眠愛答不理的態度給逼得隻能起身離開。

可是千眠知道他在做什麼。

南星的哥哥沒有被處死,但是已經在流焰的雷厲風行之下被剝奪了所有實權,紅狼一族曾密謀參與過這次活動的首領都被流焰殺的差不多。一個王者是永遠不會允許自己身邊養著一頭老虎的,而此時對於流焰來說就是拔掉紅狼一族這頭老虎所有利齒的最好辦法。他將紅狼一族的所有實權者或下放或賜死,而後再換上自己的人。這樣一來紅狼一族確實得以保全,但是也已經完完全全淪為流焰的爪牙。

千眠沒有那個資格去抱怨什麼。她理解流焰的做法,相信柔妃也一定明白,否則臨死前就不會隻求流焰保全她哥哥一人的性命,而是整個紅狼一族的性命。

可是她卻實在不能認可流焰的做法。紅狼一族無辜被換血,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看明白這跟柔妃的死脫不了關係,流焰這是在把南星往叛徒的死路上逼。他怎麼對得起一心一意對他的南星?

天氣慢慢變得悶熱起來,柔妃聲勢浩大的下了葬,雖然妖族眾人依然對她指指點點,但畢竟有王後這一層身份礙著,再不敢明目張膽了。

妖宮中變得死一般的安靜。朱顏的禁足還未解,後妃們一是礙著柔妃的喪事,一時還礙著這層人類的身份,沒有幾個敢過來祝賀的,流焰的前朝似乎忙碌起來,好幾日也不見他出現在後宮一日,連為千眠輸送精力這些事情都幾次讓銀曜插手。

看來是以為高枕無憂連場麵也不願做了。

她腹中的孩子已經被流焰親口定為儲君,這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出生即被封為長公主的事情。雖然是無上的榮寵,可是這盛寵的個中滋味她又怎會不知?雖然流焰對這個孩子沒有恨意,但是一個從小被賦予那樣沉重的孩子又談何快樂長大?她決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再過自己以前的生活。她陪不了他多長時間,但是起碼在她眼前,她想讓他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恨我嗎?”今天又是銀曜來為她輸送精力。事畢後千眠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的問他。

“臣不敢。”銀曜依舊是不多話的性子,一聽這種話當即便跪了下去。

“我一個人類怎麼能把你們嚇成這樣?連恨我都不敢?你身為侍衛首領,這幾日定然也很忙吧。”千眠站起身來邊走便活動活動身子,走到窗邊停下彎腰看了看外麵的景色。

依舊是那般沉悶的色澤。但是這妖宮之中最近並不太平。後宮都是這般壓抑的氣氛,前朝情況斷然也不會好多少。如果她猜得不錯,銀曜最近應該疲於威脅或刺殺朝中的大臣。

“為王上王後分憂,是為臣的本分。”銀曜連頭都不抬,隻用場麵話應付了。可是這些話又怎麼拖得住千眠?她微微一笑,道:“王上為了我這個人類王後可是得罪遍了大臣們吧?我這個禍星,難道身為侍衛首領的你看到這麼多手下為了我喪命都不心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