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藏鋒閑庭信步走到蜀山鑄劍池,這是個用火與鐵鑄就的熔爐,蜀山先輩從地心處采集來一塊火脈,火脈奇熱無比,常年高溫,是為蜀山培養鑄劍師的溫床。蜀山一脈對於劍的喜愛可謂是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愛屋及烏,對於鑄劍這一個行當也是喜愛得不得了,對於鑄劍的溫度、材料要求很高,蜀山世世代代無數人的努力,終於使得這一塊鑄劍池完備,可供愛好鑄劍的弟子使用。
鑄劍池的管事弟子領著拿到了掌門口令的雲藏鋒熟悉鑄劍池,無論是火脈分布的情況還是材料庫等等地方,事無巨細都一股腦兒塞給這個幾百年來第一個走進鑄劍池的非蜀山弟子。
管事弟子也是很好奇掌門怎麼會允許一個外人進入鑄劍池,這分明是壞了幾百年來蜀山的規矩,他去問掌門的時候,看起來如同中年人的老道隻是規矩定出來就會有打破的一,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隻要那子不存著什麼壞心,鑄劍池人人皆可去得。
管事弟子拿自己這老好人似的掌門也沒有辦法,雖然劍道修為無人能及,可是也太沒原則了些。雲藏鋒也是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般,不懂的就開口問,這一點倒是讓管是弟子很是欣慰,至少先清楚了可是很大程度上避免以後出事。
托管事弟子給龍靈和歐陽紅袖捎個口信,意思大概就是他在鑄劍池辦些事情,讓兩女不要擔心就成了。
想起歐陽紅袖,雲藏鋒不禁有些進退兩難,他對這個女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他不是很清楚,但是這個問題關係到一條人命,自打離開歐陽家也過了些時日,對於歐陽紅袖,雲藏鋒不得不承認有了些許的喜歡,畢竟不是泥塑金身的菩薩,哪能控製這七情六欲,但是他也沒有做好承擔和接受這一份感情的準備。
想不通就不再去想這是雲藏鋒慣於用來逃避的理由,比起刻意的去完成某一件事情,他更加喜歡水到渠成的感覺,兩個人辦那件事本來就是要順其自然的。
注意力轉回眼前的打鐵台,一邊是熊熊燃燒的火脈吞吐出來的烈焰,另外一邊放著各種大的錘子。這是一個被封閉起來的隔間,地上有一個兩尺見方的凹槽,從凹槽裏麵湧上來的火焰隻是中心處火脈的餘溫,沒有一定的修為是不能接近中心去鑄劍的,四周許多的隔間裏麵都有“叮叮當當”敲打的聲音,偶爾有一兩股特別劇烈的熱浪從一些隔間裏噴發出來,那是鑄劍人引火的產物。
雲藏鋒在奇峰除了醫術和藥理,最喜歡的便是和段武學鍛造之術了,即便是最為簡單的材料的淬煉和提純,用鐵錘一下一下的敲擊,然後一件作品從自己手裏誕生的美妙不是任何人都能體會得到的。
段武曾經這世上每一個人都可以學會一件東西,這一件東西有可能是老爺給安排好的,也有可能是自己努力去學成的,這打鐵誰都會,每一個人都可以學的,塑形和淬火靠的是多年的經驗和創意,唯有最後的花紋或者是對於一件兵器的加持這才是最需要賦的,雲藏鋒顯然是沒有賦的人,有一個鍛造大師作為師父卻隻學會了一點皮毛,好在對於基礎的東西掌握的牢固,加上纖毫本身就是一柄寶劍,不需要費多大功夫。
蹲下身來試了試火焰的溫度,結果令雲藏鋒大失所望,這溫度對於凡鐵來很高了,但是對纖毫這樣的寶劍而言是遠遠不夠的。除了選擇去溫度更高的地方,雲藏鋒別無他法,緊了緊從陳悟玄那裏討要來背在背上的纖毫,雲藏鋒朝著火脈所在的中心走去,每往前走出幾米就能感受到明顯的溫度差異,即便是以雲藏鋒多年待在段武那件鐵鋪裏的適應了高溫的身體也開始滲出細汗。
又往前走了十多米,身上的衣服開始發卷,幾乎就要燃起來了,雲藏鋒停下腳步將衣服換下收入同心環中,本來想換上那一套龍軒的戰甲可是戰甲如同有靈性一般根本取不出來,而且對於鍛造也不方便,也就作罷了。雲藏鋒已經走得比較深了,環顧了一下周圍似乎沒有人,索性就君子坦蛋蛋的選了一間溫度差不多的隔間開始進行對纖毫重塑。
修複斷劍比鑄劍也差不到哪裏去,根本沒有許多人想象的那麼簡單,同樣需要將破損的劍體經過高溫化為鐵水,再將斷裂部分連接在一起重新敲打、淬火才能達成修複的目的。尋常刀劍斷裂之後如不有特殊需求,修複的人往往會用鐵水澆注在裂口處,待淬火之後就斷裂的兩端就連成了一塊,這樣修複的劍身會如同受傷的人體一般留下不可抹滅的疤痕。在雲藏鋒這,第一種叫做重鑄,第二種叫修複。
雲藏鋒從背上卸下纖毫,實話,這柄劍過於巨大,也不知道當初那木蠶道長是怎麼想的,給自己打了一柄用起來如此不方便的劍。雲藏鋒斟酌了一下,覺得反正纖毫都已經斷了,不如將兩部份分別打造成為兩把劍,隻不過這樣做不知道李秣陵那孩子會不會感到失望,畢竟那孩子想要的是一柄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