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離別與重逢(1 / 2)

半個多月來,雲藏鋒終於吃到了一頓飽飯,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還和姬不舍痛痛快快地大喝了一場。姬不舍在酒量上麵完全不能和他的弟弟姬不予相比,這等香醇的鎮米酒隻是三五杯下肚就已經略顯微醺之色,而雲藏鋒尚且覺得沒有解渴。

但是姬不舍的原則性可就要比姬不予強太多了,他深知自己不勝酒力,更加害怕酒後失德或者酒後失言,便不再動酒杯。無論雲藏鋒怎麼勸姬不舍多多飲上兩杯暖暖身子,姬不舍也絲毫不動搖,甚至在雲藏鋒想要為姬不舍斟酒之時將酒杯倒扣過來,置於桌麵之上,不給雲藏鋒任何可乘之機。

姬不舍對雲藏鋒道:“我本來不勝酒力,平日裏也隻是父皇壽辰或者是國家大喜之日才酌一杯,今日慶賀劫後餘生原本也是應該,但是三五杯下肚已然是對自己放縱,豈可再多飲。這不是一犯再犯嗎?雲藏鋒,我勸你也少喝,酒雖為五穀之精,卻傷肝腎二髒,更亂神誌,誤大事”

“等等,打住行不行,今大家高興,就不要羅裏吧嗦的了好嗎?我不勸你喝酒了還不成嗎?”姬不舍話還沒有完,就被雲藏鋒打斷了。

兩個人還在船上的時候,雲藏鋒就已經領教了姬不舍的厲害。姬不舍不知道是讀書太多還是跟著阮步義阮大人把腦子讀傻了,總是大道理一堆,甚至很多時候都呆板得很,跟姬不予完全不像,就連阮步義也比他有趣得多。

不過,姬不舍雖然呆板卻是不墨守成規,在很多的情況下,雲藏鋒都能夠感受到姬不舍本身與傳統的儒家格格不入的想法,已經他骨子裏麵潛藏著的反叛思維。所以雲藏鋒也就隻能將姬不舍的行為理解為一種自我約束。

道姬不舍的厲害之處,雲藏鋒可謂是深受其害,姬不舍那一張鐵嘴可真是深得阮步義的真傳,起來就如同界河的河水一般奔流不息,滔滔不絕,而且一成不變,這也是雲藏鋒跟姬不舍交流起來最為頭疼的地方。

聽了雲藏鋒的話,姬不舍老老實實點了點頭,動筷子吃自己的,也不再和雲藏鋒話了。雲藏鋒自飲自酌了一陣,也覺得沒趣,又開始主動和姬不舍搭起茬來,雲藏鋒問道:“我準備明日一亮就回軍營,這裏離拒北城應該也不算遠,我從江寧郡城走的時候倒是沒有經過這個鎮,但是根據推算應該不遠的。你呢?”

姬不舍放下筷子,拿起一邊的絲質手絹輕輕擦了擦嘴邊的醬汁和食物痕跡,道:“我就不跟你去拒北城了,也很抱歉,我現在不能夠告訴你我要去哪裏。因為我回到了漢唐王朝就變得不安全了,我需要去找一些讓自己足以自保的勢力。”

雲藏鋒疑惑道:“這麼些,我們把能夠聊的全部都聊了,這個還沒有聽你,怎麼回事?”

“不知道,不能,現在還沒有證據,我不能在人後亂嚼舌頭,隻是我現在不能出現在任何一個可能被他的網給發現的地方。這樣才能保證我和我身邊的人的安全,當然,如果必要的話,我願意做這個誘餌來吸引他的人,讓我愛的人能夠處於一個安全無憂的環境。”姬不舍搖搖頭道。

話已至此,雲藏鋒也不是一個傻子,自然留了一個心眼,也有了自己的猜測,但是就如同姬不舍所,沒有證據就不能給人定罪,自然也不能在別人的背後詆毀其他人。所以雲藏鋒也不話了。

兩人再也無話,有些時候,不話比話氛圍還要好很多。就像還在大河上麵的時候,雲藏鋒因為沒有事情,有時候就會想起遠在邊的龍靈、柳問情或者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軍營裏麵哭腫了眼睛的胡璃。

這個時候的姬不舍也不會選擇去打擾雲藏鋒,他也會在一邊思考,或者是吹響藏在包袱裏麵的那一隻短笛,曲調悠悠,月華冥冥,那等意境自然是常人不能夠理解的。

如果先沉寂下來的人不是雲藏鋒而是姬不舍的話,雲藏鋒也會把姬不舍的短笛拿出來吹奏,師承仙音的雲藏鋒音樂的技巧上麵甚至還要比姬不舍高上一籌,仙音的曲子也包含著這個仙子對於世間萬物的感悟,所以最能夠觸動人心,也能夠聯通自然。雲藏鋒吹奏的時候,總會有一些魚群來包裹著二人的木舟,或者是圍成一個圓打轉,又或者組成各式各樣的圖案來抒發自己的歡愉。

兩人飲食完畢,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麵,但是又情不自禁朝著對方望了一眼。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卻超越了時間和空間,就像是兩個在某一些方麵十分接近的人,不用怎麼來刻意討好對方,就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

分別在即,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再次相見,雲藏鋒心裏麵總有些酸楚。他是個看起來十分冷漠的人,但是心裏麵卻也是多愁善感的,也許是年少之時經曆了一些無常,總是把人生和命運想得十分透徹,看起來也就是一個冷血薄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