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璃一心一意隻為了雲藏鋒好,聽見這場比試是拿著雲藏鋒的生命為賭注,哪裏還能夠多做思考,當即便跳下了城樓來。她既不想雲藏鋒死,也不想雲藏鋒左右為難,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站出來作為雲藏鋒和鷹王比試的活靶子。
眼前的胡璃笑顏如花,嬌嫩的肌膚白裏透紅,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雲藏鋒曾經一次又一次搭救胡璃的性命,無論遇上了什麼危險總是第一時間想要把胡璃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而自己留在最為危險的境地。兩人的默契和珍惜就是在這樣一次次的互相關心當中建立起來的。
雲藏鋒盯著胡璃清澈的眼睛道:“不行,我絕對不答應。胡璃,這不是玩,你回去,大不了我就和這群西疆蠻子拚了,但是我不允許你身處於危險之中。”
胡璃微笑著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撫摸雲藏鋒的臉,但是手在半空之中停了一下,或許是有些害怕了,楞了一下之後便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貼上了雲藏鋒的臉。她對雲藏鋒:“公子,你是一個武林高手,想要一人攻破千軍萬馬或許有些難度,但是你要是想走,在場的人應該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你,但你走了,這拒北城的百姓,漢唐的百姓又當如何呢?”
雲藏鋒想要開口,卻是想不出一個法子來,隻能皺著眉頭道:“總是有法子的,車到山前必有路,難不成這下安危都係在你一個女子身上不成?”
“你沒有法子的,公子。或許有法子,卻不是你現在能夠想得出來的,姬公子已經足夠聰明了,薑老將軍也比你有經驗得多,如果這麼容易能夠破解眼前之局,他們也就不會付出這麼多了。敵軍圍城,近在咫尺,破城之日幾乎就在眼前,你哪裏這麼快能夠想出法子。”胡璃搖了搖頭,這是她第一次對雲藏鋒出了喪氣話,卻是那麼真切,一點也不讓人反感。
一番話將雲藏鋒辯得啞口無言,甚至直接耍起了性子,直言無論如何也不讓胡璃上場做這個活靶子。
胡璃也不生氣,溫柔地將雲藏鋒的手拿起捧在胸口:“公子曾經教導我,下興亡匹夫有責,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下之事原本於我於公子無礙,隻是這蒼生苦,如果犧牲我一個人能夠解救蒼生,那又有何不可為呢?”
這邊正你儂我儂,鷹王卻是等不下去了,嬉笑道:“行了,不要擺出一副生離死別的淒慘模樣,能不能成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拒北城破也就是早晚的事情,我帶不帶兵攻打拒北城根本於大局無礙,我的那三個兄弟各個都不弱於我,你們還想著解救蒼生?等大王君臨下,休養生息,與民休息,何愁下不太平?”
雲藏鋒怒視鷹王道:“隻怕那個時候的漢唐王朝就已經覆滅了,所有的漢唐人就淪為了亡國奴,西疆人也不會把漢唐人當人看吧?”
鷹王哈哈大笑,然後道:“不錯。西疆人生來就比弱的漢唐人高貴得多,即便是西疆人的奴隸也比你們高貴,到時候,你們這些爬蟲就做奴隸的奴隸吧。”
如果不是胡璃的手還握著雲藏鋒的手,雲藏鋒恐怕早就握緊拳頭衝上去暴揍鷹王一頓了。感受到雲藏鋒正在暴動的情緒,胡璃拉了拉雲藏鋒的手,一臉乞求的看著雲藏鋒,雲藏鋒也轉過頭去看胡璃,仍然是搖了搖頭。
胡璃銀牙輕輕咬著嘴唇,竟然第一次違背了雲藏鋒的意思,站出來對鷹王道:“我答應你的要求,請給我一匹好馬。”
鷹王仿佛不在意一般揮手讓麾下一名騎兵將戰馬讓出給胡璃騎乘。胡璃接過馬韁,腳下一踩馬鐙,翻身上馬,兩腳後跟一碰馬腹,戰馬立刻感覺到背上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受驚之下人立而起,想要將胡璃甩下去,當即便狂奔出去。
被雲藏鋒選中的那個人見到胡璃騎馬竄了出去,也馬上拍馬衝了出去。戰馬性烈,左右飛奔又不時想要將胡璃從背上摔下來,動作很大,胡璃也好幾次差點落馬,隻不過都被她輕巧的動作給化解了危機。
鷹王拉開鎏金冰鐵弓,空弦對著胡璃的背影彈了一下,就好像馬上就可以射殺胡璃一樣。待將弓收回,鷹王胯下戰馬如同通曉人性一般追逐著胡璃的身影而去。雲藏鋒見鷹王已經出發,擔心鷹王箭法高超會傷到胡璃,飛身上前將一名西疆騎兵踢下馬背,奪了戰馬和彎弓便跟了上去。
不過雲藏鋒動作再快也是晚了一步,鷹王胯下戰馬又名黑風,渾身都是油亮的黑毛,也比普通戰馬高大很多,移動起來如同一陣黑風,故而得名。而雲藏鋒搶過來的隻是一匹普通的戰馬,比黑風自然是不如,加之鷹王比雲藏鋒先行一步,早就拉開了數十步的距離。
胡璃胯下戰馬漸漸顯出疲態,速度慢了下來,也像是被胡璃征服,不再那麼胡亂奔走。越是這樣的情況,雲藏鋒心裏就越發著急,因為戰馬安定下來就意味著鷹王射擊更容易找到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