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殺?留著這老東西不過是徒留禍患,要知道這老東西隻要活著一,我們就有可能暴露在西疆軍隊的視野當中。便是不知道我等為何人,隻需跟人提及從山中走出一支千人隊伍,有心之人便可以料定是你我帶軍刺入敵國心腹之地,到時候被人圍剿之責,如何擔待得起?”黑煤球原本不識讀書寫字,但是與洪家少爺等等居住日久,耳濡目染之下,所言之中也頗有幾分道理。
洪、巴二人又豈能沒有想到此節,隻是兩人多有持戒,擊背立規當日種種猶曆曆在目。兩人道德執念深重,刀疤臉又一向自恃為江湖豪傑,不願意對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下手,一時間躊躇不已。
黑煤球看二人臉色,便知道兩人不願意動手,更不願意讓留有後患,是以舉棋不定,左右為難。他心裏麵著急,平素這兩人都是果決風行的行事風格,今日麵對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老牧民竟然如此婆婆媽媽,於是便道:“你們不願意動手,那便我來。”
話剛完,便躍下火爐所在的低矮台階,將腰間戰刀抽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老牧民麵前,抬手便是一刀。洪家少爺張了張嘴,阻止的話到了口中卻怎麼也吐不出去,隻晚了一息的功夫,那牧民的腦袋便骨碌碌的從噴血的脖子上麵滾了下來。
鮮血濺了黑煤球一臉,映著火光格外駭人。黑煤球從老牧民身上割下一塊碎布將臉上血汙胡亂抹了,回到原位看著洪家少爺和刀疤臉二人。刀疤臉麵色不改,悶著聲往火爐中填著柴火,一時間火勢嬌之前大上數倍,劈砍整齊的柴塊充滿了爐膛。
洪家少爺歎了一口氣道:“也罷,既然已經殺了,那就好生埋葬,填土之後也別留下痕跡,莫要立碑,被那定期來的商人發現難免生疑。我等也需盡快動身,不宜久留,久留難免多生事端。”
三人原本就不是婆媽之人,更不會迂腐。黑煤球願意做這個惡人,那便是最好,洪家少爺和刀疤臉二人哪裏還能夠出責怪的話來。麾下眾將士平日裏麵都是見慣了血腥之人,殺人便殺人,如果不是雲藏鋒循循善誘,殺幾個普通百姓隻是刀鋒一劃的順手事情,哪裏還能夠多想,隻覺得殺了一個西疆人之後,心裏麵有種不出來的暢快。
隻是三個統領一向同氣連枝,即便是黑煤球一人做的事情,總是要算到這三個人的頭上了。西疆蠻子進犯漢唐王朝邊境,不知道殺了多少百姓,讓多少人有家不能回,有地不能歸,所有將士都如同黑煤球這般,恨不得將每一個西疆人都給殺了,飲其血食其肉斷其骨枕其皮才算舒心,如果不是軍規讓他們不得喧鬧,便是拍手稱快的人也不知凡幾。
三人命令所有將士輪番值守,足足睡了一夜,直到次日晌午才起來收拾了老牧民的屍首,隨手挖了一個坑便給埋進了地裏。處理好了這些,又將老牧民的馬匹悉數殺了,烤作肉食果腹。吃了一頓飽飯,吃不了的背上行囊,便再次踏上了路。
他們每每經過一處便四散開來,有些提前準備好了西疆裝束的將士便換了行裝脫離隊伍,十數人為一支隊伍,朝著西疆國都前進。
不到三日,一千多人的隊伍便散了個幹幹淨淨,洪家少爺帶著十幾名兵穿城而過,緩緩接近目標。
而這個時候雲藏鋒才剛帶兵從月陰山上麵走下來。之前虎一溜煙跑不見了,不知道身在何處,雲藏鋒又不敢在路上多做耽擱,隻能一邊趕路一邊尋找。雲藏鋒和洪家少爺不約而同都用了分兵一招,隻是雲藏鋒的隊伍中提前準備好西疆裝束的人比較少,還是將沿路人家的衣物給偷了來才能夠易容前行。
眼下,已經又過去了兩三,雲藏鋒身邊也隻剩下了胡璃和十幾個兵。這,雲藏鋒一行人進入了一個規模不大的鎮當中,身上的糧食已經吃得七七八八,多少需要補充一些。正因為如此,雲藏鋒才沒有如同往常一般見到城鎮便繞道而行,而是大搖大擺進城吃飯采買。
雖然是戰時,但是西疆國的城鎮守衛依然十分鬆懈,城門口的兩個守衛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才被選拔起來的新兵,就連腦袋上麵的軍帽都是朝一邊歪斜的,整個人打著嗬欠,也不對過路之人搜查便放行。
雲藏鋒早就在一旁遠遠觀察了一陣,見到此種情形不禁竊喜。胡璃問道:“公子,你笑什麼?”
雲藏鋒點了一下胡璃的鼻頭道:“我笑西疆國人少,將守城門的都拉上了戰場。這兩個明顯就是剛剛選拔出來的新兵,連基本的東西都不懂便被趕上了崗位,如此便在無形之中給我們減少了很多麻煩。”
胡璃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趕緊進去吧,我看城中熱鬧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此處趕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