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大早,雲藏鋒從還略微帶著霧水的草叢間醒來,身邊的胡璃把黑袍子墊在身下安穩地睡著。雲藏鋒看著胡璃遍布疤痕卻十分可愛的麵容,不禁微微一笑,低頭在她的額頭上麵輕輕點了一下。
之所以這麼早醒了過來,不是因為清晨的寒冷也不是因為陽光刺眼,而是雲藏鋒擔心著山下的西疆國軍隊隨時有可能會從山下攻上來,所以不敢熟睡,自然也就醒得早了。隻是這一起來才發現空氣清晰,山鳥啼鳴,綠草如茵,卻哪裏有敵人攻打上來的跡象。
在胡璃額頭上點了一下,雲藏鋒便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胡璃卻是被這一下給喚醒了過來,看著雲藏鋒的背影,迷迷糊糊地道:“亮了麼?是不是敵人攻上來了。”
一邊著一邊將身後的尾巴和腦袋上麵的耳朵給藏了起來,胡璃才打了一個嗬欠,兩隻眼睛猶自帶著些許水霧,不知道是因為這冷產生的霧氣還是因為沒有睡醒而擠出來的眼淚呢。隻是那兩顆珍珠順著兩邊的臉頰下墜,又被胡璃自己用手給拂了去,讓雲藏鋒又有一些癡傻了。
“回營吧。你我一夜未歸,老洪他們該等著急了,如今山上又多了數百口人,光是吃飯都是一個大問題,恐怕應該商量商量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了。”雲藏鋒看著帳篷那邊升起的白煙對胡璃道。
兩人攜手回到營地,眾人正在烹煮肉,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在地上刨出了幾個土灶,上麵架著兩口大鍋,雖然沒有什麼油鹽調料,光是白水煮的肉便已經香遍十裏了。雲藏鋒沒有問他們肉是從哪裏來的,隻是看到旁邊的一片骨頭架子便知道這肉是西疆國戰馬身上的好物件了,反正不是自己的東西,殺了也不心疼。
雲藏鋒自己是一個貪吃之人,同心環裏麵隨時準備著各式各樣的調味料,這時候自然是假裝在懷裏摸了一把,掏出一些白花花的細鹽來,當著將士們的麵撒入了肉湯之中。細鹽入水之後便消失不見了,肉香也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這肉湯肯定比之前鮮美了許多,細鹽隻是有鹹味,卻可以吊出肉中鮮美的味道,算是好東西了。
“什麼味道啊,夠香的啊,可否分與寡人食上一碗。”雲藏鋒剛給自己盛了一碗肉湯,還沒有送進嘴裏,便聽到林子當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之後便是這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雲藏鋒和胡璃、虎麵麵相覷,這個聲音分明是已經死在了祭壇上麵的科察爾沁,自稱寡人,也絕不會錯。雲藏鋒記得自己之前在祭壇上親手砍下了科察爾沁的腦袋,怎麼會這個時候又出現在這山上呢?
洪家少爺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句話,等回過味來,想要站到雲藏鋒的身邊去問問究竟怎麼回事的時候,林子當中已經竄出來兩匹戰馬,馬上兩人都十分魁梧,隻是一人高大一些,另外一人要稍微矮一點。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已經身死的科察爾沁,另外一人雲藏鋒卻是不認識。仔細一想,雲藏鋒便沒有過多的驚訝了,很明顯祭壇上麵的那個家夥隻是科察爾沁找來的替死鬼,至於為何容貌相同,這江湖上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易容
術、人皮麵具等等都能夠做到。
那人裝作科察爾沁的樣子在祭壇上麵主持典禮,隻要雲藏鋒上鉤,必然也能夠殺了,隻是真正的科察爾沁還是能夠繼續做他的西疆國王。雲藏鋒排除掉幻覺或者是中了術法的原因是那種切實砍中了人的感覺是不會騙自己的,他自己動的手自己心裏麵明白,肯定是有一個人死了。
雲藏鋒雖然想通了,但是胡璃和虎卻是想不通,眼見著科察爾沁一步步逼近,虎竟然害怕得退了兩步,將“燒火棍”橫在身前,戰戰兢兢問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究竟是人是鬼。”
胡璃雖然不知道眼前是人是鬼,卻並不怎麼害怕這個渾身上麵充滿了詭異氣息的西疆國王,鬼魂而已,她又不是沒有見過。胡璃看向雲藏鋒,眼神裏麵滿是疑惑,雲藏鋒看得明白胡璃眼中的意思,那是在質問他是不是當時失手了。
雲藏鋒對著胡璃搖了搖頭,又將食指置於雙唇之上,示意胡璃不要話。之後雲藏鋒將目光放在了跟在科察爾沁身邊的人身上,此人身高八尺有餘,身材健碩,一頭長發被高高束起,發尾垂於腰間,一雙眼睛殺氣騰騰、不怒自威。無論是哪一個人看上此人一眼便能夠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一個桀驁不馴又威勢如虎之人。
“哦,哦,忘了介紹了。昨你們應該是見到了狼王、鷹王還有蛇王的帥旗,還沒有見到獅王的旗幟,想必對獅王十分好奇吧。諸位,你們眼前的這位就是傳當中的獅王了,他還給大家帶來了禮物,希望諸位笑納。”科察爾沁看雲藏鋒的眼神一直在獅王身上遊離,嘴角一翹,便好心給所有人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