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點小事就『亂』了心境,武道一途難當大成。”
婁芷若吐了吐舌頭,袁長青半是提醒,半是訓誡,十分裏少說也有六七分是在說自己。嚴知非固然也有煩躁,但心境未『亂』,而蘇荼則是越近得珠秀峰,心思便越沉重,臉上笑意全無,漠然之中帶著幾分決然之『色』。唯獨自己,初時還覺景『色』宜人,走的久了,便是難耐,不說有多累,隻是無趣的很。
“說的好!”忽地,頭頂一塊凸出的大石上傳來一聲朗笑,袁長青臉『色』微微一變,聽聲辯音,說話之人離四人很近,固然是有大石遮掩行跡,但被人欺身這麼近都沒有察覺,倘若來人心懷不軌,此刻眾人已落了下風。
說話間,在袁長青四人凝神戒備之際,頭頂大石上探出一顆腦袋,是個年輕男子,一襲青衣,隨意的梳著一個文士結,麵如冠玉,豐神俊朗,居高臨下的看著袁長青四人,抱拳一禮,含笑說道:“袁前輩,晚輩藏淵劍閣江一航,奉師命在此恭迎前輩,請前輩入山。”
袁長青抬頭一望,麵不改『色』,淡淡說道:“藏淵劍閣的歸林劍,很好,不錯。”
語含雙關,江一航微微一笑,既無得意,也無謙卑,向前方一指,示意問道路所向之處:“家師久候多時了,請。”
袁長青點了點頭,回了一禮,飄然而去。蘇荼三人緊隨其後,婁芷若回頭看了江一航一眼,江一航和顏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婁芷若忙不倏別過頭不再多瞧,隻是耳根卻有點微微發燙,這個歸林劍生的當真俊俏。
走了半盞茶的工夫,石上的江一航已不見了身影,袁長青神『色』冷幽,不言不語,身如流水,穿行於大石綠樹之間。
嚴知非回頭張望了一眼,忿忿不平道:“藏淵七劍,好大的架子,站在頭頂說話,藏淵劍閣就是這麼教徒弟的嗎?”
“下馬威。”袁長青平聲說道,說完之後微微一笑,道,“伏戈此舉已落下乘,到底還是忌憚咱們落星穀。”說完之後,袁長青看了蘇荼一眼,蘇荼似是並未所覺,不問身外事,不聽身外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走了多半個時辰,又遇到了五名藏淵劍閣的弟子,皆是藏淵劍閣的後起之秀。這種迎客的法子名為六子迎門,算是江湖中一種古老冷僻的迎客之道,算得上重禮,隻可惜迎客之人身份差了些,總歸有點變了味道。袁長青心有不滿,但臉上卻不見分毫喜怒,藏淵劍閣此舉別有用心,一來給的是楚孤城麵子,二來還能故意激怒袁長青一行諸人,日後傳出去,江湖同道卻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若是真心實意,就算伏戈不會親身前來,讓一個輩分相當的人來山前迎客易如反掌,這個道理藏淵劍閣不會不知道。
有藏淵六子指路,袁長青幾人走了一條捷徑,很快就到了珠秀峰下。眼前是一片竹林,蒼翠欲滴,枝葉繁茂,每一根綠竹都有碗口粗細,數丈高矮,密密麻麻的綿延數裏,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