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那人也不會落個赤條條的下場。
那人回頭盯著李落,一字一句的說道:“那裏是我所有的東西,都得算在你的頭上。”
李落一陣牙疼,訕訕問道:“很貴吧?”
“哼,大甘的定天王,出得起價。”
李落很是窘迫,早前在山上請那人斷後的時候就答應過要加錢的,如今再加上山腹中毀了的這件芥子身,還不知道得賠人多少銀子。
“該賠,事出有因,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隻是你師門信物代代相傳,一朝盡毀,總是有些遺憾吧。”
那人臉上殺氣盡顯,咬牙切齒的說道:“那裏有我養了十幾年的尋引蜂,化血蛛,六翅蜈蚣,還有吞天蟻,全都和芥子身丟在了山底,你說呢!”
李落聽罷臉都綠了,雖說猜到這件芥子身定然另有乾坤,但想到一個人赤裸著縮在裏麵,身子上爬滿了形色各異的毒蟲,那副模樣著實可怖,一想起來就能叫人毛骨悚然。
“隻要賠得起,我絕不會推脫。”李落咽了一口唾沫,心有餘悸的說道。
看見李落這般誠懇模樣,那人臉色略微好了些,淡淡說道:“你大可放心,在山腹中你救我一命,機關下雖是被你連累,但如果不自救,我也活不了,飛鵬堡做事一向公平,我不會隨口要價。”
李落笑了笑,頷首示意,其實李落很想問問那人的傀儡術到底有什麼玄妙,如今衣衫盡去,是否還能施展那鬼神莫測的傀儡術,不過李落還是忍住了,免得惱了人家,到時候獅子大開口可就不好了。
“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李落岔言問道。
那人不應聲,李落自討了個沒趣,複又聽那人淡淡說道:“叫我靈河吧,沒有名字好像也不方便。”
靈河,好敷衍的名字,李落摸了摸鼻尖,開口試著喚道:“靈河……嗯……”
自稱靈河的飛鵬堡殺手臉色一沉,冷哼一聲,當然聽得出來李落話語中的猶豫,是不知道該叫自己是姑娘還是公子。
“哈哈,靈河,這名字倒也不錯,貴門是有削發的習慣麼?”
“你是想問我是尼姑還是和尚?”靈河冷冷說道。
李落尷尬一笑,問當然想問,不過問不問的出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落裝糊塗,隻當作沒聽明白,起身看著眼前這條靈河,思索該如何越過鹿野那伽返回草海。
看著看著,李落並未察覺到異狀,但在此靈河的眼中,就看見李落一步一步向彼靈河河心走去。靈河初時頗覺驚訝,不過在李落身邊有些日子了,大概知道點李落的本事,也便沒怎麼在意,直到李落越走越深,漸到河水沒過了腰間,竟還沒有停步的意思,更甚者竟也沒有回頭的意思,靈河這才知曉事有反常,連呼三聲,李落充耳不聞,靈河霍然起身,也不見身子怎麼動,揮了揮手,水中李落身軀忽然僵硬起來,一舉一動格外生硬,像極了提線的木偶,不過依舊還是在往河心去,直到水沒了胸口這才勉強站住。此靈河臉上顯出一抹異樣的紅暈,看似格外吃力,待李落站定之後,低喝一聲,水中的李落仿佛被人揪著背心抓了回來,直挺挺落在地上,摔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