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水鋒與周校長睡在一處,周童與海濤同居一室,海玲、金蘋和雨露連同鳳荷都擠在一屋。雨露看出海玲來此不隻是捐款,委婉地勸道:“我上初三那年你去學校,我們都說海濤這輩子有福氣。現在這話還真應驗了。海玲,我勸你早點和他掀開,也免得他一人受罪!主賜給你們一條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金蘋也勸道:“我說也是這樣。幹脆在這裏就給你們辦喜事吧!”海玲靜聽兩人說完,撫摸著睡著的鳳荷說:“說實話吧,我不信神也不信主,我隻信緣分。我啥都不體諒,隻想著鳳荷這妮子屈,沒人疼。她親媽如今精神不好,外婆也照顧不了。我隻想將她帶在身邊,但不知怎麼辦。一切全憑濤子安排吧!”
是夜,海濤通過周童的介紹了解到,許若彬與前妻複婚無望,上告無門而跳樓自殺;海明鏡遭受擠兌調離泉安,新領導完全受製於地方;劉姐獲得泉安多宗房產投資開發權限;影華雖持有股份,卻無法運作,隻在一中後勤工作,謝俊龍卻常來糾纏,以致精神失常而居家休養。他沉思長久,終是歎道:“我如今才算真正理解我們那年在瀏鞍河畔的雪地上你所說的話,人生它就是一條長河,最終彙入汪洋之中,隻不過是一條平凡而渺小的細流。而且我更相信,這個世界就像環繞我們周身的銀河,我們不過是其中的一顆看似龐大實則渺小的星辰,在某一時刻或者某個角度來看,有的可以像月亮那樣明亮,有的隻能是一顆微弱的星星,更多的都被淹沒以致沉落在這個廣袤而無限的曆史長河裏。”
周童靜靜地聽著他的話,看他如此冷靜而深沉,便癡癡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海濤方警醒地說:“影華的失常是多方麵的。既有許若彬的拋棄,更有劉姐的主導,連同謝俊龍的糾纏。事已至此,她隻有離開泉安,才能有所康複。暑假我回去,看能否勸她到這兒當誌願者。如果能夠,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恢複!”
周童仍是癡癡地看著他,雖有疑慮,但還是點頭讚許。
當年暑假,海濤返回泉安,通過嶽母耐心勸說,影華同意來到青梁子小學,與雨露同居一室。果然,這裏純淨的山水和師生們融洽的親情,使她紛亂的精神漸歸正常。這年春節,周童帶海玲與鳳荷再度來到這兒,為海濤與海玲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在婚禮上,影華潸然淚下道:“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愛!圖有光鮮的外表是承受不了真摯的愛的。隻有赤誠的心才能讓愛永恒,哪怕是生活在貧寒的生活中。”
二零一二年暑假,雨露結束誌願者生活,回到剛調任的潁水第一實驗小學工作。不久便與水鋒結婚。影華隨同回到泉安,遂將工作調到泉安某小學。海濤仍與周校長共同守護著青梁子小學,播種著他們向往的生活。是夜,海濤掀開日誌寫到:“醉生夢死的生活隻會徒增難平的欲望,隻有平淡的歲月才能使心靈沉靜,沉靜在一種執著的守望中。這不是梭羅所擁有的簡單和安寧,而是我所追求的充實和真誠。人生無需太多的金錢,也不必攀登更高的山峰。隻要守望平靜的歲月,就能給平凡的人生帶來富庶的收獲。掀過今天這一頁,你能在明天那一頁裏尋找到真實的自我。這,便是我要的人生。”合上日誌,他安然入睡。窗外月華如水,山穀靜謐,清脆的泉水聲時斷時續,伴隨著睡夢一直滴落到晨曦染滿東天。又一個晴朗而充實的日子在等待著他和新的同伴們共同編織著、耕耘著、收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