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更的時候,一位獄卒過來給我送飯吃,他喊我名字,我聽著像阿殤的聲音。
真的是阿殤,他易容成獄卒模樣,他知道我夜裏在宴會上沒吃東西,他買通了其他幾個獄長,暫時不會過來巡查,他讓我趕緊吃,吃完了和他說說經過。
我也不矯情,拿起飯菜就吃,等吃飽好,阿殤見我狼狽,對我說聲對不起,是他連累我了,又把我頭上沾了根稻草給拿掉了。
這個時候能不煽情嗎,我跟他說我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平遙郡主,是我如廁完之後準備回宴會上的,剛好碰上她也去如廁,還對她行了一禮,沒走多遠我就暈過去了,在醒來就是我手裏拿著刀,被人誣陷殺人了。
這藥量下的夠重的,暈倒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阿殤問我見了平遙郡主後可有什麼異樣?我思考了一番,搖頭表示沒有。
他讓我再好好想一想,我捂著頭,拍了拍,想起來了,聞到一種特別濃鬱的花香,當時以為是禦花園裏的,不知道跟那個花有沒有關係。
阿殤說現在整個線索都表明我殺了皇後奶娘,包括大理寺的人也沒有好好檢查,他覺得那個奶娘是中毒而亡的,可大理寺的人給出的卻是被刀砍死的,他怕這些人早已沆瀣一氣了。
當初是他大意了,這宮中不像在宮外可以安排暗衛保護,早知如此他該派個會功夫的宮女保護我的。
屍體被運回大理寺擇日安排下葬,阿殤說被亂刀砍死的人,麵部該是猙獰的,不該那樣祥和,隻是大理寺的人自動忽略了。
大理寺卿把結果告知給了皇帝,爹爹不服氣,說這簡直就是妄下結論,他見過太多如此死法的人,那個不是麵部猙獰的,那像奶娘的死如此平靜,在爹爹以死相逼的情況下,給出了三天破案,否則我將會被治罪,行斬立絕之刑。
葉緋色已經帶著沈子衿去闖大理寺檢查屍體去了。
這是有人想要我死啊,隻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擋了誰的路了?
阿殤已經派人把那個宮女換了下來,是另找人易容的,他怕等會唯一的證人也被人殺害了,到那時真就百口莫辯了。
這旁邊的犯人也是他派人易容裝的,護我周全的,他讓我自己在獄中小心一點,他怕那些人等不及了,就來殺人滅口,如果我動手了,就會說我越獄,如果不動手就隻有被殺的份。
他讓我不用操心爹娘的事情,娘親回去後就把大門緊閉起來,不見任何人,爹爹正在禦前跪著的,這三天他都得這麼跪著直至案子破了。
但就是現在大理寺一口咬定就是我所做,目前來看,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這件事皇帝隻允許赫連禦和葉緋色查,其餘跟將軍府有聯係的人一概不允許查。
聽到爹爹現在正在禦前跪著,這更深露重的,身子在硬朗也抵抗不了,我心裏難受極了,我沒想過會有這麼一日,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會出來如廁了,寧願自己憋死,也不出那道門。
阿殤囑咐完幾句話後,就離開了,他得出去找證據,來證明我的清白,他不能在這牢獄陪我這麼耗著。
阿殤走之後我又蹲在牆邊,心裏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頭埋在臂彎裏更深一些,如果不是因為我,爹爹怎麼會受這般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