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出現,卻在她的葬禮上出現了呢?既然選擇了拋棄丫兒,那就一輩子都別再出現了啊!這樣子讓丫兒情何以堪?她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有了這麼一個母親!聽說她的母親後來重新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庭跟孩子,現在看這個情況,估計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牛丫兒出了事。
真可笑,難道她從來沒有想念過自己的女兒嗎?是啊,丫兒是個私生女,她現在又有了孩子,怎麼會記得她有過丫兒這個女兒呢?天地良心!車上又下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衝過來抱著她這個可惡的母親嚶嚶地哭著說媽媽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你可知道這地底下埋著的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
我憤恨的瞪了她們一眼,偏過了頭。這對虛偽的母女,竟然在這裏演起了了親情戲碼!令我感到不恥!尤靚抓緊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衝動,我點點頭,繼續低聲哭泣。這兩天的天氣不怎麼好,一會大雨一會小雨的,此刻又下起了毛毛細雨。春天到了麼?
春天,丫兒離開了。她十九歲的新年,等不來了。下個星期,就是春節了,可是她這輩子就停留在了十八歲。多麼美好的花季年齡,卻毀在了她母親的手裏。說到底,她的母親是害她死去的罪魁禍首!我不知道丫兒可曾恨過她的母親,但是不管她恨不恨,都是對的。
不知道丫兒的母親究竟哭了多久,哭著哭著竟然昏了過去,她的小女兒嚇得想要扶起她卻沒有力氣,阿曼也是遲疑了一會,才趕緊抱起她上車要去醫院,走的時候跟我說了聲抱歉,讓我們先回家,便走了。
尤靚看著我的眼睛,我明白她是在問我我們現在是要怎麼辦,我笑笑,拉著她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她明白我的意思,也就跟著我走了。
天空是灰色的,我們無法猜透它在想什麼,而我知道我現在隻知道我想的是,回去如何麵對我將要麵對的一切。金奇沂,金景夜,牛丫兒曾害得我跟你們幾次反目,分離,然而我現在背著你們來參加她的葬禮,還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你們,會怎麼看我呢?
理解我的人,我想是景夜吧。
“丫兒,應該快樂的。”尤靚突然說了話,葬禮的整個過程她幾乎都沒有開過口,她說話的時候我甚至都沒及時反應過來,隻是呆呆的問,什麼?
“丫兒應該是快樂的,至少現在她在天上肯定是快樂的。”尤靚轉身麵對麵看著我,手裏冒出一隻紙鶴,我拿起紙鶴,又看看她。
“我折了很多,我們回家接著折,給丫兒折一千隻,好不好?”尤靚,還是你最懂我的心了呢。我拉著尤靚的手向前走著,點了點頭,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