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陷入沉思的坎雷爾,聯隊長不屑地輕哼一聲,走出了帳篷,而那個副官娜塔莉也馬上跟了出去。
房間中又隻剩下坎雷爾,望著那張來曆不明的照片,思緒混亂。
“隊長你瘋了嗎?和一個剛剛受到那樣打擊的十幾歲的孩子那樣的話?”
剛剛走出車廂的兩人,站在不遠處。娜塔莉怒目瞪著自己的聯隊長,感到不可思議,在她的印象中,隊長可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他見到了那樣的場景後,就會不再是孩子了,甚至與普通的生活再無緣了,如果他故步自封想永遠生活在安樂的幻想之中,裝作對那樣的場麵視而不見,那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折磨,他必然會一生生活在那的陰影中。”
聯隊長打開了腰間的酒壺,含了一口,稍微嚐了嚐那苦澀的味道,才咽了下去,眼中沒有絲毫剛剛講話時的憤怒。
“如果他在這裏選擇了逃避,那麼總有一,他會再想起今時今日,會再怨恨自己的無能,也許是下一次這樣的慘劇發生的時候,我隻不過是告訴他應該知道的事實,提醒他他是怎麼從死人堆中逃出來的,靠的都是他自己啊,以後的日子,也隻能如此啊。”
“與其逃避陰影,不如擊破它,這就是我想的。”聯隊長完剛剛的話後頓了頓,思考了一會給自己的話下了個結論,但仍不依不饒,換作了不屑的語氣嘲諷道。
“況且從來就沒有規定人有了悲慘的經曆後就應當得到他人的照顧,也沒有人有義務去施以溫柔,數年前我遇到你的時候,你不都是自己扛過去的嗎,嗬嗬,如今的帝國不需要無能之輩。”
“如果他不能接受這些事實,那麼隻能明他是個幸運的懦夫罷了,我沒有心情去關心弱者的心理處理問題。”
罷,聯隊長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指揮馬車,沒有再回頭,留下娜塔莉獨自在原地苦笑。
真是他的風格啊,但他這哪是在勸導,簡直是擴大人家的心理陰影,之後的勸導工作又該怎麼做啊?娜塔莉想著,走回了車廂。
“呐,其實聯隊長那些話,隻是想明,不要出了事就理所當然的怪在軍隊身上啊。”
娜塔莉坐到了坎雷爾的旁邊,盡量用著溫柔的聲音道。
“看窗外,這樣的慘劇每都在發生,帝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不覺中,馬車已駛近了利茲城,兩側的道路旁逐漸出現了難民紮堆的帳篷與一個又一個流離失所的流民。
“不可能每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時我們都在啊。”望著仍是僵在座位上,不為所動的坎雷爾,娜塔莉也實在不知道些什麼了,也隻能呆坐起來。
忽然,坎雷爾伸出手,抓向了桌上已經涼透的蔬菜湯……
是夜,雨初停,篝火燃燒在濡濕的大地上,照亮了周圍一圈又一圈的帳篷。
聯隊長立於高台之上,火焰將他毫不檢束的臉龐染成了溫暖的橘黃色,他懶散隨意的聲音正好讓麵前整個空地上都聽得清楚他的話語。
“經過十三的行軍,我們到達了目的地,利茲城,大家辛苦了,明,我們將開始完成軍部下達的任務。”
似乎是記不起開場白後的台詞了,聯隊長頓了一會,才繼續道。
“因為城主奧德親王深知我們軍隊的辛苦,特地運來了好酒好肉,所以今晚上……”
大致是又忘記了接下來的內容,聯隊長煩躁了起來,隨意道。
“啊,該死的,我不想了,喝酒去,把那幾桶酒打開,在任務開始前該吃的吃好,該喝的喝好,解散,解散!滾滾滾滾。”
話音未落,這個酒還未醒的男人,便自顧自地走了下去。
遠處的坎雷爾嗤笑一聲,他想到這個男人之前義正言辭的樣子,和現在這副德行差得遠,原來不過也是個隻不做的人,可想到他的話,坎雷爾剛剛拉起的嘴角又僵在了臉上,心中複雜……
盡管作為指揮官的男人顯得東倒西歪,沒點軍人的樣子,但意外的,這隻軍隊的紀律非常嚴明。
就算是那男人走下了高台,下麵的各級指揮仍保持著筆挺的軍姿與整齊的隊列,而聯隊長身後的副官,向前走了幾步,接下了話茬。
“第五大隊負責警戒,各大隊長看好自己的部下,我們離難民營不遠,不要讓我聽到有惡心的事情發生,明早六點我們準備進城,希望各位做好準備,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