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亂(1 / 3)

馬車的搖晃,讓後車上托著腦袋,撐在木箱上打盹的斯蒂文直接翻滾到了地上,腦袋狠狠地磕在車廂的地板上,讓他立馬從睡夢中驚醒。

可他驚醒後的第一反應,卻不是謾罵與責問駕駛人,而是連忙爬起身,掀開車廂後的帷幕,對著跟在後麵的另外兩輛馬車大喊。

“全部放慢速度!心車後的葡萄酒,灑了一點,你我都別想活了!”

這喊叫聲在淩晨的城郊傳出去很遠。

望著那兩輛馬車緩慢地通過了那道因下雨,道路泥濘而產生的坎,斯蒂文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開始後怕自己的一時鬆懈。

帶著些許恐慌的情緒,斯蒂文回頭望了望已經能看到城頭的利茲城,他的心情又舒暢起來。

如果不能在今早上趕到親王奧德的城堡下,將這三輛馬車後的奢侈品與酒肉卸下以支持親王奧德一時興起舉辦的宴會,那他斯蒂文就可以和他遠在家鄉的妻女永別了,而等待他自己的,絕對是邊境的礦場。

為了避免這樣悲慘的結局,他指揮著三輛馬車披星戴月,十的路程生生被壓縮到了三。

臨了末了,就這臨時的雨,差點將他害死,不過總算一切都結束了,斯蒂文突然有了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再次清點了每箱木箱裏奢侈品的數量,斯蒂文站在了車窗旁,為自己滿上一杯麥酒。

他已經兩沒睡覺了,隻有這香濃的麥酒,才能讓他稍微緩緩緊繃的精神。

東方的空已泛起了點點白光,就如黑夜蒙上了一層白色的麵紗。

盡管不遠處的那遙望就可看見的親王城堡還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可利茲城東側的半截城牆已沐浴在這白色之下。

斯蒂文知道,這是晨光,他從未覺得如此美麗的晨光。

可就是這樣的美景下,路邊一排一排的難民營,卻顯得如此煞風景,破舊的帳篷紮堆在道路兩旁,破壞了途經之人的大好心情。

盡管斯蒂文不是什麼吟遊詩人,此刻卻也覺得相當礙眼。

利茲城的城門越來越近,親王的白鳥徽旗也是近在咫尺,斯蒂文卻發現,進城的道路被那些肮髒的難民完全堵住了。

這些愚蠢的流民敲打著城池的大門,仿佛隻靠手就能打開這攻城器械都難以弄開的城門。

仿佛裏麵就是堂一般,隻要能進城門,想要的就應有盡有。

斯蒂文放下手中的麥酒,心中一團火氣衝上了頭頂,他這麼趕死趕活,難道在最後關頭要被這群賤民坑死?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斯蒂文掀開帷幕,走出車廂,站在了馬車駕駛位上,比一般人足足高了一個身位,講話的聲音也自然而然地覆蓋了麵前難民群。

“你們這群流民快給我滾開!我這車上的東西足以將你們一文不值的性命全部買下,這些都是當今利茲城城主要求今早必須送達的重要物品,耽誤一刻,你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嘈雜的砸門示威難民群,在這叫喊聲下,忽的一下安靜了下來,而兩側難民營中的很多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家夥,聽到這番“警告”,也都紛紛站了起來,走過來觀望。

一時間好像斯蒂文發出的不是警告,而是教會救濟餐的開餐鍾鈴似的,眾多的難民們圍了個圓,將三輛馬車圍在中間。

此時的斯蒂文,站在高處,忽然被數百人注視,明顯有些慌亂,而腳下拉著車子的馬匹,也在不安地嘶鳴。

可斯蒂文心中,卻真是沒感到多少害怕,他的馬車上可是掛著親王的白鳥徽旗呢,就這一杆徽旗,與神的祝福加身無異。

更何況他後麵的馬車中還搭著條火槍呢,足以震住這群流民了,他量這些難民也不敢做出什麼。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盡管難民群已停止了活動,可怎麼還沒有讓出一條道路。

斯蒂文望了一眼遠處已經能看到一點頭的初陽,已是焦急萬分,他高喊道。

“你們怎麼還不騰出一條道路?想讓我這馬車從你們身上碾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