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難民群中走出一名年輕男子,頭發不算蓬亂,胡子也是剃的幹幹淨淨,麵色相對其他難民相比而言很是不錯,披著破破爛爛的夾克,頭頂著一頂帽子,一副老實的工人模樣。
他對著斯蒂文到:“大人,萬分抱歉對您的車隊造成了不便,我是這群難民臨時的領頭人,我叫凱文。”
著,他拿下了自己頭上的帽子,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對方領頭人的禮貌很是讓斯蒂文滿意,他腦袋上飄揚的白鳥徽旗就應該讓他能受到這樣的恭敬,他回話道。
“那正好,快叫你的人閃開,耽誤了親王的差事你們通通都得去寒霜高原種土豆。”
不料,“難民領袖”凱文沒有下令讓難民們讓開,而是繼續奉承。
“我們知道大人您的差事一定很辛苦,不如先在這休息一會吧,親王的差事一時半會也耽誤不了,我們難民營雖然沒什麼東西能入您的法眼,可招待招待還是可以的……”
城內旅館中。
走廊上響起的沉重軍靴聲,驚醒了熟睡的坎雷爾,昨晚很晚才睡覺的他此刻望著外邊蒙蒙亮的有些迷糊。
這是怎麼了?坎雷爾疑惑地望向房間門。
他身上的白衫在昨試穿以後也沒脫就睡覺了,現在起床也正好方便,坎雷爾翻轉起身,套上了夾克便走了出去,想一探究竟。
一開門,正好看見娜塔莉站在走廊上,晚睡的痕跡在她的臉上更加清楚,長相清秀的副官姐此刻看上去相當憔悴。
娜塔莉的模樣讓坎雷爾有些心生愧疚,不過此刻,她還是盡職盡責地指揮著士兵,聲音鏗鏘有力。
娜塔莉也看見了站在房門口的坎雷爾,特別叮囑道。
“坎雷爾,今你不要出門了!城門口發生了暴動,我肯定沒時間顧及你了,但我總有預感怕有什麼事情將會發生,你自己就呆在旅館,心一點!”
罷,副官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樓梯。
城門口的暴動?坎雷爾腦子裏浮現而出的是前晚上,軍隊的歡鬧之時,他坐在馬車上看到的那片如墓碑一樣的帳篷群與昨惡狼一般的難民。
暴動確實很危險,也許我連丹尼斯都不要去見了吧,坎雷爾在心中計量著,但他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娜塔莉也是個人,甚至是個沒比自己大多少的年輕女孩,在暴動中更加危險,如果娜塔莉出事了,他一定會愧疚到死的。
更何況人家幫了他坎雷爾這麼多,他無法服自己就這麼在這坐著,他也要過去看看情況,看看有什麼地方,自己能幫上忙。
打定主意,坎雷爾出了門,想了想還順手捎上了門後掛著的大衣。
他不想讓娜塔莉擔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她知道自己去了,而這件大衣對他而言實在太大了,不過用來把自己完全遮住倒是個很好的選擇。
當坎雷爾跑到樓下的時候,院子裏的馬匹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在這樣的非常時期,城中道路堵塞擁擠,即使是上好的駿馬此時也無用武之地,所以當坎雷爾跑到城門口的時候,其實也沒晚多少。
因為暴動的關係,城門口已經設立了警戒區,高大的士兵艱難地用身體擋住激動的人群,勉強維持了一片空曠區,城門已經在難民的裏應外合下被迫打開。
坎雷爾擠隻得在難民群中,透過人群勉強朝城門口望去望去。
娜塔莉一身軍裝,帶著兩個侍從,立於吊橋上以瘦弱的身形對峙著城外上千難民,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帶領著幾個同樣裝束幹淨的親信的“難民領袖”凱文。
而最讓坎雷爾震驚的是,視線越過吊橋,可以看到那頭,停著三輛掛著白鳥徽旗的馬車。
車廂已經翻倒在地,裏麵的東西,甚至馬匹都被殺死,被饑餓的難民分了個幹淨。
而車隊的隊長,斯蒂文,此時被掛在旗杆之上,與威嚴的白鳥徽旗一同吊在空中,血液浸紅了代表和平與奧德親王的白鳥,展示著難民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