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已然在疼痛下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大聲指揮著身後那些所謂的親信殺死這個斷了他手臂的副官。
可數名青壯,手持刀刃圍著這麼一個女孩,卻無人敢真正上前,娜塔莉迅速的攻擊鎮住了這些流氓地痞,他們可不會為了凱文丟掉自己的性命。
他們,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遠處的坎雷爾已經懵了,呆呆地站在窗戶前,他發現自己的思維上有一個很嚴重的誤區。
什麼時候,自己的腦子,給這支救了他,有著奇葩指揮官與女副官卻紀律嚴明的部隊,下了一個“這支部隊不是戰鬥部隊”的定義。
就如丹尼斯的,自己將這個肩負著城市的副官看成了什麼,為什麼自己在考慮娜塔莉的時候,從未以她是一個軍人,一個聯隊的副官為前提。
可吊橋上威風的娜塔莉實際上已經有些黔驢技窮了。
右手臂上的疼痛,讓她隻能用非慣用手持刀,真的打起來她還真不確定能不能治住這一圈圍著她的亡命之徒。
在凱文開槍之前,她的確有著自己的打算,難民的辱罵已經讓她怒火中燒,但軍紀之下,軍人不能攻擊平民,她還不敢冒著升級局勢的風險,違反軍紀。
可如果是凱文先攻擊,那她就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野心家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藏有火槍。
本來做好故意被攻擊打算的娜塔莉閃避稍晚,意外的槍傷讓她有些控製不住局勢。
而且她明白,盡管這些地痞流氓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一個個卻也是凶徒,等下如果有人從剛剛她迅猛攻擊帶來的震撼中醒過來,帶頭出手攻擊,那情況就很不樂觀了。
“你早就知道她沒有事嗎?”
坎雷爾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有些不靈光了,轉頭問向之前一直按著自己的貴族。
丹尼斯笑了笑,一臉深沉,並沒有理會坎雷爾,而是自顧自地望著廣場邊緣。
在他視野的盡頭,一隊身著黃金全身鎧,全身隻露出一個眼睛的士兵衝入場內。
這樣的鎧甲隊,一看就知道是親王的衛隊,在火器逐漸崛起的時代,全身鎧已經失去了他當年刀槍不入的作用,可笨重的弊端是一點沒少。
種種問題導致現在已經沒有人再穿著這樣的全身鎧了,但這全身鎧畢竟是舊時代鎧甲冶煉技術巔峰的象征,舊時代的特權階級手上往往還會捏著這樣一支部隊。
不實用性,排場才是這些貴族們所追求的,一排排的金色鐵人立於眼前,軍容逼人,而氣勢,才是對抗這樣缺乏組織的暴動最好的手段。
這樣的黃金重甲部隊一出現,城內的難民就散了不少。
隨後,這隊金鐵人中,走出一名男子,身材瘦高,身穿著帝國現役軍服,站在那些鎧甲戰士之前整整了兩三圈,看上去極為滑稽,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帶來了整支鎧甲部隊。
槍響回蕩在利茲城內,這個男人一到場首先往上開了一槍,配合著親王衛隊的氣勢,完全壓住了暴動的氣氛。
接著,他朝著難民群走去,原本密密麻麻完全失控的難民群竟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
坎雷爾望向這個男人,心裏一跳:這不就是那個嗜酒的聯隊長格蘭特?威爾遜嗎,他怎麼會過來?
隻見格蘭特根本沒有理會城內附和城外的難民,而是徑直走到橋上,那一圈圍著娜塔莉的凱文親信,看到格蘭特如空降一般出現,馬上收縮了回去。
無論格蘭特神秘的身份還是他手上的火槍,都讓這些個家夥放棄了正麵對抗的打算。而
聯隊長救援的到達,也令受傷的副官送了一口氣,她相信,這次的暴亂已經結束了。
失去理智的凱文可不這麼認為,他仍在大聲呼喊著,企圖挽救這場由他策劃的暴動。
走來的格蘭特根本沒有理會這個跳梁醜,而是馬上檢查起了娜塔莉的傷勢。
可以看出,兩人肯定是合作已久了,娜塔莉根本沒有羞澀的臉紅或者推辭,在聯隊長檢查傷勢的時候,她僅僅地盯著那群持刀的暴民,根本沒有給對方留一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