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你那時候站出去能幹什麼?”丹尼斯掀開兜帽,金色的頭發在房間內的陽光下格外亮眼。
坎雷爾掙開了丹尼斯的手,他現在還算是能控製得住自己的情緒,在被強行住開後,他自知理虧。
聽到丹尼斯的反問後隻是質問道:“難道我就這麼看著嗎!”
丹尼斯沒有理會急得打轉的坎雷爾,而是微眯起眼睛,望向窗外。
這是他找到的一處好地方,位於城門絕好位置的一棟樓房,一眼望去正好看到城門口的吊橋上,最主要是,這是私人場地,沒有人。
而那邊吊橋上,凱文望著固執的副官,有些惱羞成怒了。
這樣的對峙持續著越久,越對他不利,難民的情緒是有限度的,剛剛他已經強行煽動了一次了,如果行動再沒有實質性的進展,越來越多的人將會散去。
凱文望了望左右的士兵,計劃中他是不想和十六聯隊正麵對抗的,可實在沒想到會有這麼個該死的女人擋在這。
不過不要緊,地獄無門她自來!他忽地仰起頭,對麵前的娜塔莉笑了笑。
一聲槍響,回蕩在利茲城城門口,娜塔莉應聲翻下馬匹,倒在地上。
遠遠望去,褐色的短發遮住了她此時的神情,但也是一動不動地趴在了吊橋上,看上去已是不省人事。
遠處的房間內,看到這一幕的坎雷爾,完全僵住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從他的靈魂深處湧現。
吊橋上振臂高呼的凱文,在他的眼中,已然模糊了,變成了那個臉上缺了一塊的恐怖吸血鬼。
凱文親信們振奮狂歡的聲浪,在他的耳邊變成了那染了一抹血紅的麥田上久久回蕩不息的神經質狂笑。
又是你嗎!又想奪走如今的我僅剩的東西嗎!你們這些該死的血族,還要殺死多少這樣美麗的人啊!
丹尼斯將失控的坎雷爾按倒在地,這個金發貴族明顯受過相當程度的訓練,手上的技巧總是能順著坎雷爾的蠻力,讓他自己翻到在地上。
已然有些瘋狂的坎雷爾將目標轉移到丹尼斯身上,他抓住機會躲開丹尼斯的手臂,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坎雷爾憤怒地望向丹尼斯,而這個高傲的貴族即使現在落於下風,也完全不露膽怯,直勾勾地回視了回去。
兩人的目光灼灼對峙,可在看到那雙淡色讀不出感情的眼睛後,坎雷爾不知為什麼,有些冷靜了下來,鬆開了手上的力道。
“你把這個副官當成什麼了?你的姐姐還是你媽媽?你現在出去,隻會壞了她的打算!”
丹尼斯就像坐在餐桌上這番話,語氣冷淡,沒有一絲波動,盡管他也被坎雷爾的眼神驚住了。
望著那雙布滿血絲,眼眶通紅的雙眸,丹尼斯著實是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性格簡單,渾身圍繞著平平無奇氣場的人,心中也壓抑著如此強烈的負麵情緒。
周圍的難民群,因為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都驚呆了,一瞬間場上完全安靜了下來。
可當難民看到倒下的是可惡的軍官,首先是凱文的親信,開始興奮地呼喊,接著是數以千計的難民。
狂熱的呐喊如海潮一般,將整個場地的氛圍再次推向一個高峰,凱文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他舉起手中的火槍,對著身後的難民群大吼道。
“貴族的走狗已經倒下!讓我們進城吧!”
凱文領頭衝向利茲城大開的大門,擋在吊橋那頭的防線,很快被失控的人群突破,群情激昂的城內也一波又一波衝擊著軍隊的警戒線。
可就在凱文跨過看上去已然沒有了生機的副官時,異變突生。
倒下的副官翻身躍起,輕而易舉地卸下了毫無防備的凱文的右手,順手將他手中的火槍奪下,丟給了一直站在她身後,從頭到尾都沒動過的侍從。
緊接著拔出腰間的佩劍,斬斷了凱文的左手,紅色的鮮血從斷臂處噴湧而出,在吊橋上劃出一條豔色的弧線。
事發突然,娜塔莉詐屍奪槍連帶著廢掉凱文兩條手臂的動作一氣嗬成,不過三秒,根本沒人能反應得過來。
“難民領袖”淒厲的慘叫生生壓住了狂熱的呼喊,本來瘋狂的難民們一個個都如僵住了一般。
飛出的斷臂與血弧令他們觸目驚心,那個屹立於吊橋之上,即使手臂上因槍傷而湧出的血液沿著指尖滴落,也死守著崗位的單薄身影,更令他們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