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三人已走到了一處山洞口。廉易探頭進去看了一眼:“你就住在這裏?”
“是啊。”辛梓翎輕飄飄地道:“待會我去燃一堆火,晚上在另一處搭兩個床鋪。”完便率先走了進去。
赤騫熙跟在後頭走了進去,洞裏麵比較寬敞,還算涼爽幹燥。待進去片刻後眼睛適應了洞內稍嫌昏暗的光線便見著四周洞壁上依壁盤旋而下的古藤和從石壁間隙處長出來的一些長葉草。在靠右的洞壁下用木枝和幹草搭了一個簡易的床鋪,洞中間有一堆燃盡的柴火。他有些心痛,這裏已經過了二十來年,真不知這二十年辛梓翎是如何度過的。
他看了看此時正忙著在左邊洞壁下收拾的辛梓翎,走出洞口,在洞外的濕土裏埋下了一朵鮮紅的鳳凰花,以手掌向下垂下指端,注以自己的靈力和鮮血。不多時,一棵與他院中栽種的鳳凰樹一致的大樹便已開滿了一樹火紅的花盞。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回過頭,見她正走出洞口愣愣地看那滿樹的鳳凰花,笑了笑對她道:“上一次就想同你一起賞這花,你看,是不是很漂亮,這一樹的花都是送給你的,你可喜歡?”
辛梓翎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赤騫熙走到自己麵前,她微張了張口卻沒有出話來。赤騫熙輕揮了一下手臂,樹上便紛紛揚揚地落下了一些花朵,他伸手接住一朵,看著辛梓翎,將它放入她的手中。又從懷中拿出那支龍鱗簪,將它並著那支白玉簪別入她的發髻:“你很適合紅色,但若你喜歡白色,下次我拔了白龍君的鱗給你重製一支可好?”
他的話讓辛梓翎一下笑了出來:“你要真去撥,記得拔多點我好用來串一把龍鱗扇。”
“那豈不是要是要讓白龍君禿頂。”他見她笑了也不由得揚起嘴角。
“我們快點去找幹草吧,背痛得老子好想死……哇!這是個什麼,還真好看!”不合適宜響起的自然是廉易的聲音。
赤騫熙惱怒地望了他一眼,見他正癡癡地盯著花樹傻笑,不由得又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看著辛梓翎轉身的同時正將那朵鳳凰花放入袖口,嘴角又揚了起來。
“傻站著幹什麼?你的床自己鋪。”赤騫熙追著辛梓翎的同時不忘朝廉易並不友好地喊了一嗓子。
“啊……”居然聽到赤騫熙同他開了口,廉易半反應不過來。待他回過神來時那二人都已走遠,他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跟了過去。
辛梓翎轉過身來,遙遙地向廉易擺手道:“你就別來了,去休息一會,我們去找就好。”
廉易有點感動,還是他‘娘’心痛他。轉過身不去看赤騫熙回過頭來瞪他的眼神,慢悠悠地踱回洞去。
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此處青山皆高入雲端,仙氣飄飄。二人走過幾條蜿蜒的路便來到了一處從山石間潺潺流出的溪流旁,溪流旁邊的青石上長了好些細軟的蕨草。
辛梓翎看了看赤騫熙道:“現在沒有幹草,多采點這些,用火一烘就幹了,睡起來很軟。”順勢變了一張白色的布鋪在地上:“采了就放在這裏。”
輕風撫衣袂,晚霞若流蘇。色已漸暗,風到之處帶起一林的樹木似合唱般發出一陳此起彼伏的“沙沙”聲。於他不過十來日,而於她已有二十多年。兩人錯開的這些時光不知於她發生了多少事,還是今日若舊日,隻在這青山綠水間清靜度日?無論是哪一種,她都需一人麵對,一人承受。他想起了那次她還是隻耗子時陪在他身邊的長久歲月……二千多年,那時他雖然沉睡著,可是至少在她身邊,這二十多年同那千年自無法比擬,但時光卻在她一人身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