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對於誤會張群、張妙兄妹感到慚愧不已。走出公安局門口的時候雖然不敢正麵看張群、張妙一眼,但眼看著張群、張妙走遠,又十分不甘心。他對張妙的渴望,促使他突然跑到張妙跟前,雙膝下跪,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張妙說:“是我誤會你了,你原諒我吧!”
張妙怒目而視,繼而強忍惱怒,平靜地對琴聲說:“我並沒有責怪你呀,你幹嘛這樣子呢?”
琴聲聽說張妙不責怪自己,便站了起來,破涕為笑似的誇讚張妙說:“我就知道你大方,不會責怪我的。”
“我為什麼要責怪你呢?”張妙反問。
“因為我打了你哥哥呀。”琴聲用低沉的聲音答道。
張妙又惱怒起來:“既然你打了哥,那麼你就應該向我哥哥道歉。你看看你,我哥哥就在旁邊,你卻視而不見。”
琴聲這才將目光轉向張群,低聲說道:“我誤會你了,不好意思。”
張群答道:“我也聽妹妹提起過你,你是小山村人吧?我去過那裏,琴音你認識不?”
“哦,那是我妹妹。”琴聲脫口而出。
張群顧自低頭苦笑。他記起自己曾經追求琴音,到小山村見到琴奶奶的往事。便順口說道:“嗬嗬,你奶奶我也認識。他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琴聲答道。
張妙看了一眼哥哥,眯著眼睛,詭秘地笑道:“原來哥哥對小山村還這麼熟悉呀?我認識琴聲這麼久,還沒有去過小山村呢。”
琴聲喜悅地對張妙說:“那我現在帶你去吧?”
張妙又換了一副麵孔:“才不呢,有空的時候再說吧。”說完,便拉起張群的衣角,快步離去。
琴聲怔怔地站在原地,聽著張群、張妙兄妹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清晰可辨的對話:
張妙:“唉!沒想到他會這樣子。”
張群:“小山村裏長大,沒有什麼見識和修養,都不適合你的。”
琴聲聽著兄妹倆漸漸消失的聲音,自知自己在張妙心中的形象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損害。他望著縣城那些匆匆而過的人們,感覺到莫大的孤獨和無助,淚如雨下。
而琴美與於安從縣城趕回建材廠的途中,也發生了爭執。於安執意要趕回廠裏,而琴美則埋怨於安不顧自己的感受。於安煩躁地說道:“女孩子家,要溫柔敦厚,不要老拖著男人的後腿。”
琴美聽聞此言,積蓄在心裏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哦!你現在就嫌棄我了?”
“不是嫌棄,”於安說道,“我這不是有正事,急著趕回廠裏麼?”
“什麼正事?難道我跟你就不是正事?”琴美大吼,“自從認識你,我真的受夠了。按道理,人家對女孩子嗬護有加,而你,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也不曾去過我家,也不曾照顧我的感受。你說我圖你什麼?”
於安依然大步向前,還不忘回答琴美說:“那你找個對你嗬護有加的人吧,我不合適。”說完,便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琴美再也跟不上於安的步伐,站在原地,尖叫了兩聲,發泄著心中的不滿情緒。但於安還是消失在縣城的盡頭。
此時的小山村,卻是另外一番歡樂的景象。
琴桂家的幾個小孩子搬出桌子和椅子,在屋子前麵的空地上讀書、寫字、做作業。親愛的朋友們,那時的孩子沒有那麼多作業,書包也沒那麼重,文具盒都是鐵製的,上麵還印著乘法口訣表。有的練習和考試卷子是老師自己用蠟紙在鋼板上刻字,用手持油墨滾輪印刷的,觸碰這些油墨字後,手肘都被油墨蹭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