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家人給琴奶奶過生日,琴奶奶自然高興。老人家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人,經曆過貧窮,對於生活的逐漸好轉心存感激的態度,因此麵對兒孫們的敬酒,都笑眯眯地回敬過去。
琴奶奶笑嗬嗬地說道:“如今我都成了老太婆了,人老了。你們年輕人都是見過世麵的人,都變得有禮貌,尊敬老人了。謝謝兒孫們哪!”
琴奶奶的話,引起了琴家後輩的熱議。
琴父說:“說起這見過世麵,琴音讀過大學,在省城、經濟特區做工,又當了鎮長。估計琴音會見得多一些吧。”
琴音連忙擺手說:“不,不,不,妹夫於安也讀過大學,還參與設計大渡槽,又擔任縣裏最大的工廠建材廠廠長,估計妹夫是見過世麵的。”
於安聽了琴音的話,也連忙擺手,說道:“說起這見過世麵的人,我覺得你們應該見得比我多。我雖然是廠長,但對外麵的發展變化確實感知不多,也少有研究。”
琴家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議論誰見過的世麵多和廣的時候。屋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雨。琴美說,本來打算今晚趕回去的,下這麼大的雨,真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行。於安說,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一直下雨,今晚就不回去了唄。琴奶奶、琴父、琴母都說,下不下雨都不要回去了,都是自己家,住一晚再回去。
雨越下越大,屋子外麵是傾盆大雨,打在蓋屋子的瓦片上,發出很大的雜音。琴家人說話的聲音都被大雨蓋過去了。大家都相互舉杯,用眼神、手勢代替了原先的話語。
小山村裏,與琴家人為琴奶奶過生日的喜慶氛圍相適應的是,溫哥和詩雅夫婦也在焦急地等待著一個生命和誕生。詩雅閑在村裏養雞,賺了些錢,日子好過了,溫哥的病也好了,同時,肚子裏懷胎十月的一個孩子也快出生了。
這時候的農村,村民們生小孩的時候還沒有往醫院裏送,一般都是在自己家裏生的。周圍村莊很多,好幾個村莊才有一個接生婆,哪家生孩子,哪家自己去請接生婆上門接生。
詩雅對溫哥說,感覺好像要生了,但又把握不準會在什麼時候生。溫哥說,別怕,村裏人都是在即將生產的時候去請接生婆的,等多一會兒也沒有關係的。
溫哥是一個疼老婆的人,一邊安慰著詩雅,一邊給詩雅熱水洗腳。洗了腳,又給詩雅輕輕地按摩。詩雅說,感覺好像真的快要生了,你能不能馬上去叫接生婆來家裏?溫哥憨厚,怕麻煩人,應道:“上一次你說要生,我都把接生婆請到家裏來了,結果還是沒生,我擔心請來接生婆,又讓人家白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還是等等吧。
就這樣,詩雅和溫哥在等待中度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屋子外麵下起了大雨,並且雨勢越來越大。詩雅的肚子開始疼痛起來,生孩子的部位開始有了異樣,趕忙讓溫哥去喊接生婆。溫哥見詩雅有了異樣,確實已經有了要生孩子的跡象,不敢怠慢,披起一件破舊的雨衣便往鄰村接接生婆去了。
夜色深深,大雨淋漓。小山村裏的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出門察看雨情。琴父正在宴席之上,遠遠聽見山洪暴發的聲音,他斷定村子對麵的山坡肯定出現了小的塌方。連塌方的方位、程度都說得清清楚楚。琴聲也沒有懷疑琴父的話,因為琴父看慣了、聽慣了村子裏的任何異樣的聲音,憑借幾十年的經驗,當然能夠判斷出塌方的地方,並且也不是第一次準確作出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