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淑琴叫丁移孟過去,我心思一動,趕緊要叫住丁移孟,這個女人那麼陰險,誰知道又會使什麼壞招出來。
但唐少峯拉住我,搖搖頭。
“可是?”
我急了:“萬一那兩母女又想什麼陰招怎麼辦!”
“你以為丁移孟又是什麼好孩子!”
看唐少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隻能沉住氣,先看看她們怎麼做再說。
朱淑琴拉著丁移孟走到一邊,小聲的滴咕著什麼。
丁移孟抱著花臉,黑眼睛單純而無辜的盯著朱淑琴,看不出他有什麼任何的反應。
我正在猜想朱淑琴給丁移孟說什麼,丁移孟突然大叫起來:“大媽,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要把爸爸全部的家產都留給我?”
“放……”
朱淑琴眼睛一瞪,底下那個比較粗魯的字眼還沒說出來,大概瞥到靈棚周圍都是來客,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大媽,你放心,我以後就是丁家唯一的男子漢了,我會好好管理咱們家的產業,照顧好你和姐姐的!”
這話要是從成年人嘴裏說出來,大概來客可以不位與否,但丁移孟畢竟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而且正在換牙期,豁著兩顆牙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一個胖乎乎的老頭立刻走上前,拉住丁移孟,動情的說道:“好孩子,你爸爸果然沒白疼你!”
我站在那裏,忍不住想發笑,唐少峯果然已經看透了這個小家夥。
朱淑琴的臉色現在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尤其是那個胖老頭過去說這樣的話。
她立刻臉色一沉:“丁二叔,事情都準備好了嗎?不要耽誤了時間。”
“大嫂,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去殯儀館了。”丁二叔趕緊退了下去。
念經的聲音已經停止了,隨即哀樂響起,丁思夢和朱淑琴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眼圈不由得也是一紅,想起我可憐的媽媽,和永遠再也不會見到的孩子,心潮起伏,眼淚順著臉頰就滑下來。
我的手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心頭頓時一暖,唐少峯還是最懂我。
喪禮平穩的進行著,丁家這三人,誰也沒有鬧,站在靈棚裏,他們的角色隻是逝者的親人,現在他們唯一在做的就是哭泣。
我忍不住就看向唐少峯,遺囑和藥丸我都交給他了,我們最後的機會也就在這場喪禮上,可他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有些懷疑,唐少峯會不會倒轉槍頭呢?畢竟,論丁家的資產,我們手裏的跟丁家母女掌握的毫無可比性。
而唐少峯之所以願意再幫我,其實隻有一個字,錢。
萬一丁家母女給他更多的好處呢?
短短的時間內,我經曆了太多,從一個懵懵懂懂隻會為了愛情而犧牲一切的傻姑娘,變得似乎看透人間冷暖。
本以為唐少峯會是我生命中一個堅實的支柱,但突然之間,這個支柱倒了,甚至會有隨時塌下來砸到我的危險,我不敢再信任任何人!
唐少峯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
失望加上絕望,我的心開始一點點變冷,我的腦子也立刻像充滿電的小馬達,迅速的轉動,尋找對策。
“現在辭靈!”主事客開始揚起喉嚨。
我知道辭靈之後就要去殯儀館,瞻仰遺容之後,丁盛這個曾經的大亨將會變成一把輕飄飄的骨灰,到那個時候,哪怕就是丁思夢親口承認她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可是也沒有任何的證據了!
要怎麼辦?既然來了,就不能輸!
可現在這種情況,我還能有什麼辦法?遺囑藥丸都交給身邊這個人,而看他的意思,似乎又要再辜負我一次,陸清雅,你就不能長點心嗎?
前來的賓客漸漸往這邊挪步,我猛然感覺到一股怨感極強的目光直勾勾盯住我。
我忍不住回頭去看,白家三家一口竟然也來了。
朱迪安,白小海一左一右的攙扶著白兆正,正緩緩走過來,賓客們看到他,立刻閃開一條路,那三個人就徑直的走到我的身邊。
朱迪安的眼光下落,我這才注意到唐少峯竟然還握著我的手。
“賤人就是賤人,再也改不掉勾引人的本性。”
我本想甩開唐少峯的手,雖然我們分開了,但我內心深處還是不想他難做。
但朱迪安這句話讓我內心的火蹭得一下竄開,不但沒鬆開,反而抱住唐少峯的胳膊:“白大小姐,蒼蠅可不盯無縫的蛋,你自己看不住,就不要怪別人把他勾走!”
我感覺到唐少峯身體微顫一下,斜眼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痞子相,卻沒有抽回胳膊,我的底氣也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