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不見的經理在今日歸來,他坐在了他的專屬座位上。恍惚間,我發現自周五起,我們兩個人就沒有過幾句話。
我到來的時候,他雙手緊緊裹著他脫下來的羽絨服,仿佛要吸收掉衣服上最後的溫度。他眼部凹陷,衝我笑了笑,但雙眼無神。臉色蒼白,還消瘦了一圈。他用單一粗啞的音調歡迎我的到來,放下衣服時發出摩擦的沙沙聲。他講述了休息的理由,著重強調自己的苦難遭遇。
是的,他太慘了。以至於我無言以對。
他的眼神又迷離了起來,表情淒涼,聲音哆嗦。
“如果凶手自首,我會感謝他。否則警方會不停地來這裏。我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同感。”
“那你知道嗎?他們會來審問我們,就在這裏。”他呻吟道,鼻子裏流出清涕,他拿起紙巾用力擦拭,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快要來了。”
“哇,是真的。”我咋呼道,“我能參加嗎?”
“那要看警察的意思。”他,“但現在請你幫我把這裏弄得整潔一點,我不想在警方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的。”我滿口答應,“不過‘我們’指的是誰?”
“哦,是我、你的指導員和悠閑哥。”
我怔住了。難道警方要在這裏解開懸而未決的謀殺案。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想錯過,一定要想盡辦法參與其中。
桌子上的電腦和一摞摞文件被我們兩人移到了左側最邊上,擺放的整齊美觀。我又從工人起居室裏拿出兩個塑料凳。之後我一直坐在特意留下的一個較為幹淨的凳子上。應該是要去廁所的,但我忍住了。如此折磨自己,隻為了不錯過這場解謎好戲。
門簾被一隻手掀開,然後走進兩位我熟悉的人。那位警官的兩位同事。可想而知這隻手的主人是哪位了。等同事安全進入,這位紳士才優雅的走進來。
見他們到來,經理和我立即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經理從裏麵騰出空來,示意三人坐下。他們一邊著謝謝,一邊露出儀式感的微笑。
指導員和悠閑哥兩人如約來到了倉庫。他們麵色蒼白,喘著粗氣,好似狂奔而來。他們看到我,下意識抖動著頭,然後猶疑地坐在了桌子前方的座位上。兩雙眼睛四處遊走。我將凳子挪到了起居室內門口處,這樣也能看到每個人。
大家落座了,警官終於發言。
“你們應該知道一方耽誤了另一方,勢必會遇到相同的遭遇的道理。”他的笑像是在表明,他知曉一切。“想必你們也通過氣了,現在實話吧。”
我不知道他的是什麼意思,隻看到警官的眼神分別掃過經理、指導員和悠閑哥三人的身上。
“嗯……好,當中午的事我們撒了慌,下午的也一樣。”指導員慚愧地低下頭。
“哦,有意外收獲呀。那就先中午的事吧。”警官驚喜地。
指導員認真平緩的,他們當日中午三個人在D號展館裏吃外賣這件事是不完全真實的。
審訊那他們的詞是這樣的,他們向警方隻有他們三個人決定在D展館吃外賣,目的是為了不和主管打照麵。訂購外賣的是經理,意思是要請大家吃一頓。手機的APP上也有那時候的訂單,可以證明他們的確訂外賣了。
訂外賣的事得不錯,但錯就錯在他們在人數上撒了慌,他們沒有把主管算上。
實際上是包括主管在內的四個人在D號展館吃外賣,主管當日也在D展館裏。前不久,經理受到了主管的批評,想借此機會緩和一下關係,所以承擔了訂購任務。隻訂購三份的原因很簡單,當時悠閑哥胃口不好,隻想跟著吃幾口。而店家似乎明白這一點,多給了兩雙筷子。
之所以不把主管算上,是因為他們害怕如實回答後身上的嫌疑會增加。
警官思忖片刻,“下午的真實情況又是什麼呢?”
指導員看著悠閑哥和經理,坦然地:“當下午我們五個人在D號展館裏打撲克。”
他這麼一,我倒想起了不久前他們在號館打牌的事。指導員求我不要告訴領導。這樣來他們四個和我分開後極有可能在D號館打牌。正巧鑰匙都在指導員手上。但多出的那個人是誰?
警官的同事在記錄著對話。
“為什麼要在審訊調查時撒謊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妨礙我們的調查。”警官問。
指導員眼神在四處遊走,一時間失語了。
悠閑哥咳嗽了一下,:“呃……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妨礙調查。我們也有苦衷,害怕打牌的事被領導知道。之前就打過幾次。領導發現了,警告我們別再玩了,否則記過處分。”
“現在他知道了吧?”
“知道了,來之前我們主動向領導坦白了。”
為了撇開懷疑,他們一定攪盡腦筋思考如何對付警方的盤問。因此讓警方之前的審問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