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沒猜錯，謝空城這次，是在向天下借兵，這般大的舉動，謝空城果真是下的了本錢。”衛子矜看著謝歡嘴角的笑容，更是覺得譏諷無比，心中怒火難耐，想要打掉謝歡的這番自信，口不擇言了起來。
“隻是若是我趁著謝空城四處借兵攻打之後，反過來狠咬謝空城一口，謝空城那個時候，可否又有自保的能力？”
謝歡一愣，關於這點，她還沒想到。想起謝空城逼著上官巫行許下的三個承諾，謝歡忽然明白了過來。
謝空城恐怕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才會逼上官巫行答應永不入侵的承諾。隻是隻是，若是有天大的利益，上官巫行又會不會毀約不承認？
皺了皺眉，謝歡這才明白謝空城到底為自己承擔了多少風險，卻依舊對自己談笑風生的仿若不過是小事一樁。
衛子矜還在說些什麼，謝歡也沒有仔細聽，也顧不上那麼多，站起身子看著衛子矜，神色淡淡卻又堅韌。
“衛子矜，你若是執意不肯借兵，到時候，我會請命領兵蜀國。”
說罷，便是站起身子，看也不看衛子矜一眼，便是對著護衛吩咐道。
“收拾行李，回國。”
“你當真要領兵攻打蜀國？”
衛子矜不可置信的盯著謝歡瘦弱的背影，不甘心的大喊道。
謝歡神色一愣，腳步卻是不停的離開。
衛子矜站在原地看著謝歡的背影越走越遠，決絕的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一個謝空城，竟然對她這般的重要，就算是他，也從來沒有見過謝歡如此慌忙的時刻，記憶中的謝歡，總是冷冷靜靜的平淡的處理好一切的事情，讓人完全忽略了她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
可是原來，原來謝歡也會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隻是可惜，卻是為另一個男人。
“還請蜀王考慮清楚，有些東西，不屬於自己，就算費盡心機，也拿不到。”
一個護衛走到衛子矜的身旁，神色平淡的重複著，沒有絲毫的波動，衛子矜看著護衛。勾起一抹冷笑。
“謝空城當真是如此的看重謝歡？竟然連自己一直隨身不離的暗衛，也派來保護謝歡了？”
這個暗衛，衛子矜當日尚在蜀國成質子之時，便在謝空城身旁見過，一直跟在謝空城身邊，從未離開過，武藝劍術更是出神入化，沒想到這樣的人，竟被謝空城派給了謝歡，也許謝空城真的對謝歡動了真心了。
思及此處，衛子矜長歎一聲，記憶中那個野心勃勃的謝空城，竟也會有這般胡鬧的時候，更可笑的是，他們竟然愛上的，是同一個女子，不得不說，確實是一件極為諷刺的事情。
“跟謝空城說，我可以派兵，但是我一定要謝歡，至始至終平平安安，不能少一根頭發。”
衛子矜冷靜了下來，神色都帶有一絲疲憊，護衛笑了笑，看著眼前這個青年，忍不住的開口勸道。
“放心吧，主子做這麼多的事情，從來都是為了利益，我還從來沒見過，他為了哪一個女人，肯不計一切的代價......”
語氣中有著惋惜之意，似乎他都在為著謝空城不值。
衛子矜卻是勾起嘴角，看著謝歡離去的方向，那裏早已看不見謝歡的任何衣角，可是衛子矜卻依舊呆呆的看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開口說道。
“放心吧，謝歡絕對是一個值得他付出任何代價的女人。”
暗衛看著衛子矜嘴角的苦澀笑容，歎息了一口氣，拍拍衛子矜的肩，以示同情，跟上謝歡的腳步而去。
“出來吧，別躲著了。”
衛子矜側著頭看向一邊寬大的水墨屏風，開口說道。
蘇憐一怔，遲疑的從屏風背後出現，局促不安的看著衛子矜，生怕衛子矜開口責怪自己。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模樣。
衛子矜見此模樣，輕歎一聲，語氣溫柔的問道。
“蘇婕妤，怎麼不好好在合歡宮呆著？”
蘇憐看著衛子矜，眼淚忽然掉了下來，卻又緊咬著下唇，眼含淚光的看著衛子矜，有些遲疑的問道。
“恩公他，竟是女人？”
“怪我，沒有早些告訴你。”
衛子矜一眼看穿蘇憐的心思，心中歎息，謝歡這個女人，無論男女，竟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自己剛才都沒有來得及告訴謝歡，他將蘇憐納進了宮中封為婕妤好生的照料，卻絲毫不曾行過房事。
可惜謝歡永遠不會知道了。或許，謝歡根本就不想知道這些。
想著這裏，衛子矜自嘲一笑，看著蘇憐道。
“你我都一樣，都是一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