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用過午膳,她便找借口出了侯府。
故技重施甩掉卓然,直奔傅府而去。
傅府,兩個下人正懶洋洋的打掃大門口。見是她來了,忙扔下掃把迎了過去。
從下人口中得知,一大早薛碧華領著傅挽雲到城外上香,下午才會回來。
她賞了二人一些錢財,說是看望傅宗延,徑直往後院廂房而去。
到了傅宗延居住的院落,抬眸便看到傅宗延蹲在院子的水坑邊。頭皮淩亂,臉上和身上髒兮兮的。對著水坑裏自己的倒影,自說自話。
時而苦笑,時而鎖眉歎息,乍一看真的像瘋了。
“伯父,青兒來看您了。”
傅宗延偷偷用餘光瞥了眼到來的她,不作回應,繼續裝瘋賣傻。
這老狐狸,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想著,她蹲到傅宗延麵前,撩開他臉上的亂發。
“伯父,你還認得出青兒嗎?”
傅宗延抬頭呆呆看了她一眼,忽而拍著手掌傻笑。
“花,花,小花花……”
“伯父果真病的那麼嚴重——”
她故作悲憫的搖頭歎息,起身走到一邊,偷偷擲出暗器。
傅宗延忽然往水坑裏一摔,躲過暗器。趴在水坑裏,一邊劃著水,一邊嘟囔著“花,花,花……”
演技滿分。
“伯父怎那麼不小心,青兒扶你起來。”
傅宗延揮手踢腳的不依,恰好兩個家丁路過,忙過來把他攙起來,送到房中洗漱更衣。
她在門口小站了會兒,“我想起伯父書房有本古籍,想借來瞧瞧”,說罷,轉身去書房。
傅宗延書房中有沒有古籍,她不知道,她隻是想試探,這裏是不是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果然,剛坐下沒多久。院外傳來家丁一聲聲“老爺您別亂跑!”。
緊接著,傅宗延撞了進來,摔了個四腳朝天。趴在地上,捶打地麵,破口大罵。
她見此,心中有了大概。
“無事,我來照顧伯父就好,你們退下。”
“是……”
目送家丁離開,她抬眸看著地上的傅宗延,勾唇淺笑道,“這裏沒有其他人了,你還要裝瘋到什麼時候?”
傅宗延將裝瘋貫徹到底,不做理會。
她拿出幾枚暗器,笑了笑,“伯父可聽說過鶴尾毒”,抬手衝傅宗延擲去。
說時遲那時快,傅宗延騰地而起,隨手掃落暗器。擺弄了下衣袖,雙手交背,氣定神閑的看著她。
“想來你已經知道了一切,那老夫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她扔下手中的書籍,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看著傅宗延,“估計連薛碧華這個枕邊人,都不知道你會武功。”
“你很聰明,但是你太大意了。孤身前來傅府,為你自己埋下了禍根!”
傅宗延說著,背在身後的右手動了下。
“伯父已經殺過一次,還想殺第二次?”
“老夫就是不明白,那日你明明死去,為何還活著?嗬嗬,不過無妨。這次老夫親自動手,送你下去陪你的爹娘!”
“我爹娘也是你殺的?”
“嗬嗬,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他們都是我殺的!”
傅宗延麵色嗔紅的低吼,笑容愈發詭異陰寒。
“你父黎嶽閔出身官宦世家,名門之後,但無礙他家道中落。他為官清廉,大公無私,為百姓所愛戴,為皇上所器重。而我,不過是個草根出生。即便我再努力也好,朝中無人,隻能做個不入流的小官。我本想接近他,好在官場上平步青雲。結果,他卻對我說了一通大道理,絲毫不肯替我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簡直可笑至極!”
她靜靜聽著,清楚那不過是原主父母,和她沒半毛錢關係。卻莫名感同身受的悲憤,不自覺攥緊拳頭。
“後來他發現我行賄之事,不顧同窗和同袍之誼,一定要告訴皇上。我還沒施展我的抱負,我不能讓他毀了我!所以那天,我假意對他說,我已知錯,會辭官回鄉。他信以為真,還帶著你娘親來給我送行。我本不想殺你娘親,算她倒黴。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倆一起殺了!”
回想十幾年前的往事,傅宗延仍是餘怒難消。目露凶光,五官猙獰。
“後來我捅了自己幾刀,對外言說,和他們二人外出遊玩之際,遭遇了土匪。他二人為了保護我,不幸身亡,而我僥幸撿回一條命。我知道黎家並沒什麼親戚,為你父母操辦喪禮,還收養了你。順便,光明正大的接收你黎家的一切!”
“可笑世人,把你當做忠肝義膽的好人。”
“世人本就是愚昧無知的!養虎為患,終有一天,會被反撲。我便聯絡雷霆的殺手,除掉你!”
她起身鼓了幾下掌,笑笑看著傅宗延,“故事聽完,你也要動手殺我了吧?”
傅宗延嗤之以鼻冷哼一聲,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雙手做鷹爪狀衝她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