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感染風寒,久醫未愈。
聽聞城東草廬有一神醫,妙手回春,專治各種疑難雜症。
為病索醫,太子妃帶著貼身婢女。上了馬車,親自前往城東草廬。
這不過是夏昭雪對外的說辭,她的心病,唯有心藥來醫。
那味心藥,叫‘姚白間’。
費了些波折,總算找到城東草廬。
一條河流,隔開兩個世界。一邊是熱鬧的街市,一邊則是僻靜無人的河邊小道。
茅草和亂石,搭起一個簡單草廬。
一看就知道,是違章建築。
而草廬的名字很是粗暴,就叫‘神醫醫館’。
夏昭雪讓車夫在外等,帶著婢女緩步走進草廬。
“請問,華神醫在不在?我家小姐病了,特來找華神醫看病……”
丫鬟並不知情,還真以為夏昭雪是來找華神醫看病。
“咳咳,何人來找老夫?”
蒼老低沉的聲音從身後而來,丫鬟轉身一看,是個須發霜白,滿臉皺紋,身形佝僂的瘦老頭。乍一看還以為是病入膏肓的糟老頭,頓時沒了期待,勉為其難又重複一句,“我家小姐病了,聽聞華神醫醫術了得,特來找華神醫看病。”
“這樣啊,這邊請,咳咳。”
將二人帶到後麵茅草屋中,破桌子一張,破椅子兩張,再無旁物。
丫鬟本對這簡單破舊的草廬,存在質疑。一看連個正經的桌子都沒有,頓時打心底認定這就是個欺世盜名的死騙子。
“主子,奴婢看這糟老頭就是個神棍,沒多大的本事。咱還是走吧……”
“毛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既來之則安之,你先出去等著。”
“不可!若是這糟老頭對主子起了歹心,奴婢得留下保護主子!”
“他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家,連走路都走不穩,何懼之有。”
丫鬟聽著也有道理,作揖後退到後頭等待。
“這位小姐,你得的是什麼病?”
“別裝了,你引我至此,又何需廢話。”
黎綰青一聽不樂意,好歹花了一個時辰捯飭的妝。
“演戲演全套,這叫專業。”
夏昭雪卻冷冷盯住她,隱約感覺她很眼熟。
“你很麵善,我們可否在哪裏見過?”
“不就上回太子府嗎。”
“定然不是。你……你是澤淵侯的夫人?!”
話音落,夏昭雪緊張站起來。
“什麼澤淵侯?我就是一個拿錢辦事的賞金獵人……”
“別抵賴!少有女子,有這種靈動。我看你一眼,便記住了。”
更何況,她曾在蕭庭燁的書房中看過她的畫像。那日不過是過分擔心姚白間,才會一時沒想起她是誰。
易容術失敗,這都被認出來了。
無妨,這不是重點。
看著夏昭雪,不緊不慢道,“太子妃來此,是想治病,還是想弄清楚我的身份?”
“若你真的是黎綰青,你我便沒什麼可談!”
夏昭雪說著,惱怒轉身就走。
她有些一頭霧水,加上這次,總算就見過夏昭雪三次。沒瓜沒葛,可為何感覺被她當成了假想敵。
“且慢!”
夏昭雪放慢腳步,側身看著她,眼中些許慍色。
“你我沒什麼可說……”
“我是不是聽到了一些風聲,誤會我和姚白間有什麼?”
夏昭雪頓時一怔,竟有些結結巴巴,“我管你們有什麼,反正都與我無關!”
見她要走,她縱身而去。雙手環胸,優雅靠在門框上,擋住她去路。
“我的品味不至於那麼低,會喜歡姚白間。”
畢竟孤宿白都曾吃過她和姚白間的飛醋,顯然夏昭雪是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以為她和姚白間有什麼。
然後便是,順理成章的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夏昭雪嗤之以鼻冷哼一聲,自是不信。
她清楚記得姚大提起姚白間和她之間事情,那一臉燦爛的笑容。讓她堅信,姚白間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我說你不信,那讓他來說。”
話音落,旁邊的草牆裂開一道口子。姚白間被人踹了進來,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夏昭雪麵前。
夏昭雪見是他來了,心頭一緊,慌張的想逃。
她把夏昭雪往後一推,剛好撞到姚白間懷中。
霎時兩人四目相對,麵紅耳赤。
下一秒夏昭雪急忙推開姚白間,走到一邊,漫不經心整理衣裳。
姚白間則看著她,傻傻一笑,之前的負麵情緒消失無蹤。
見兩人隻是各自用餘光偷看對方,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真夠墨跡的。打了個哈欠,丟出一句“我出去吃個瓜”,擺擺手,從草牆的裂縫處出去。
等她一走,夏昭雪也急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