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往那東西上一照,黎綰青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姑且稱這東西為怪物。足足有一丈高,臉是人臉,青麵獠牙。光著上身,露出青紫色的皮膚,上麵還有很多已經愈合的傷疤。下麵兜著一條短褲,光著腳,兩隻腳都長著腳蹼。一手拿戟,一手拿鐧。腳踝上帶著拇指粗的鐐銬,方才聽到的聲響便是怪物走動,拖遝鐐銬的聲音。
乖乖。這不就‘問道’裏供奉的神像嗎。
若說這還跟小兜沒關係,這回她也不信了。
孤宿白抽出長劍,一言不發的縱身砍去。
豈料怪物身體堅硬如鐵,孤宿白一劍砍在他左肩頭,竟一點事都沒有。怪物狂暴一聲,反手一巴掌拍去。
孤宿白靈活閃開,輕輕落到黎綰青身邊。低頭看了眼長劍,竟有一道裂痕。
這劍跟隨他十幾年,是用天山寒鐵所製。吹毛斷發,無堅不摧。如今砍了下怪物,怪物沒事,劍卻出現了裂痕。孤宿白不禁心道,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黎綰青則一臉懵逼,懷疑是不是走錯片場了。說好的穿越古言,怎麼無端跑出一個怪物來。
這時風中傳來一記笛聲,原本還在呆呆欣賞夜空的怪物,突然怒吼幾聲,如疾風驟雨般奔至踏來。
怪物身形雖笨重,但速度極快,眨眼間已到跟前。孤宿白推開黎綰青,揮舞長劍,再次迎了過去。
他向來好勝,無論對方是人還是怪物,他也要拚出個勝負。
黎綰青則凝眸環顧四周,怪物顯然受笛聲控製。而吹笛子的人不可能走遠,定然躲在附近某一處暗中觀戰。
這時聽到長劍斷裂的聲音,黎綰青驚慌轉身看去。隻見孤宿白雙手抓著著斷劍,吃力抵擋怪物的左戟右鐧的猛攻。力道極重,火光四濺。怪物猛地一記重擊,孤宿白向後滑出數米,雙手不住顫抖。
難以想象若斷劍也斷了,孤宿白會麵臨怎樣的危險。
情急之下,黎綰青抽出殺刃扔過去,喊道,“孤宿白,接劍!”
孤宿白縱身接住殺刃,旋即空中轉身,雙手握劍刺中怪物的左臉。怪物痛得嘶吼一聲,有點像鬼哭狼嚎,情急一鐧揮去。
孤宿白雙腳踏在鐧上,借力落到地上。一場惡戰,他麵色稍顯疲憊,氣息有些亂。
奇怪的是,怪物流出的不是鮮紅的血,而是綠色的液體。
黎綰青看得一愣,想起邊疆巫師就跟現代的科學家一樣,顯然怪物就是他們培養出來的。
這時又是一記笛聲,像是撤退的信號,怪物轉身緩緩下山。
黎綰青鬆了口氣,急忙跑到孤宿白身邊。見他左手虎口撕裂出血,一直顫抖不停。而他的目光始終狠狠盯著怪物離開的方向,似乎還想衝過去和它一較高低。
坑裏的人折騰了一晚,終於在天亮的時候睡著了。準確的說,是太陽出來的一瞬間,他們就全暈了。
這時卓然和逐風帶人到來,把人從坑裏撈出來,放上牛車。打算運回京都,等各自家人過來領他們回去。
收拾的差不多了,黎綰青剛要喊孤宿白回府,豈料孤宿白忽然縱身飛下山。猜想他定是去‘問道’找小兜了,黎綰青也急急忙忙的下山。
兩條腿跑得肯定比飛的要慢,等她氣喘籲籲跑到‘問道’的時候,看到孤宿白坐在大殿的屋頂上。左手抵著腦袋,竟然睡著了。
曙光乍現,剛好打在他身上,形成溫暖的暖橙。白衣隨風飄動,靜止的像一幅畫。黎綰青不禁無奈一笑,心道,傻子,累也不知道休息,總是強撐。你不知,這樣我有多心疼……
本以為拜月事件會就此結束,然而卻隻是開始……
翌日,秦素衣和小群毫無預兆的病倒了。沒有任何症狀,就是一睡不起。不僅如此,外出歸來的家丁說起京都出現了很多相同病狀的百姓,想來是那晚參與拜月的百姓。
黎綰青用盡任何辦法,仍束手無策,讓卓然發信號叫須子和老鬼回來。
李濤又在後院對著府中家丁婢女胡說八道,說是她們得了失魂症,一定要找道士和和尚來做個水陸道場。秦素衣和小群才會無恙,侯府上下也能平安。
說到激動處,站在石墩上唾沫橫飛。
孤宿白恰好路過,僅僅一個眼神,嚇得眾人作鳥獸散。李濤更是麵如死灰,低頭避開孤宿白的眼神,灰溜溜走了。
翌日中午剛過,須子和老鬼就騎快馬趕回澤淵侯府,下了馬兒後直奔落花院。
天命成立之初,卓然留在孤宿白身邊,其餘四人分別隱入朝廷和江湖。自從四年前,魁無叛離。孤宿白意興闌珊,天命便閑了下來。準確的說,是孤宿白不再把自己的意識強加到他們身上。除了平時有任務,逐風,須子和老鬼三人就自由行動。
說起自由行動,須子還是喜歡江湖的快意恩仇。閑來無事,他便到江湖走動一番。救死扶傷之餘,收集點江湖的八卦也是他的愛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