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或躺著,或趴著十幾個黑衣人的屍體,鮮血染紅摩崖林寸草不生的土地,在陰沉的霧霾下顯得尤為悚然。
這些人顯然就是昨晚偷襲秦素衣的黑衣人,而這些人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是雷霆。
雷霆注入了不少新鮮血液,當中不乏世間頂尖高手。從昨晚他們能帶走秦素衣就能看得出,這些人武功不弱。可卻幾乎是一擊斃命,致命要害準確無誤被擊穿,顯然連掙紮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席止言重傷昏迷,那個小丫頭怎麼看都是個不會武功的。如果是以前的秦素衣還有可能,可是以現在真氣虛弱的秦素衣,應該做不到這樣。
會是誰能在短短瞬間殺死雷霆十幾個頂尖高手?秦素衣他們又去了哪裏?
死亡氣息揮之不去,忽來的寒風吹得人心頭愈發沉重。
老鬼輕輕喚了聲“夫人”,顯然想問剛才的問題。
事到如今,她也不便再隱瞞,靜靜道,“是托托。”
剛好過來的逐風和須子也聽到了這個答案,頓時驚得愣在原地。
要知道托托是澤淵侯府的敵人,曾三番兩次想害她性命,如今她卻反過來救自己的敵人?而且為此不惜說謊騙他們。
一時之間,三人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她自是清楚三人心思,迎風笑了笑,道,“詫異嗎?懷孕後,我好像變成了傻子。”
經不住須子和老鬼的眼神懇求,逐風上前一步,開口道,“夫人,這次顯然是托托和雷霆的私人恩怨,咱不便攙和進去。而且托托殺人無數,作惡多端,她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她的報應……”
如果說殺人無數,作惡多端,報應什麼的,黎綰青想自己也不能幸免。
須子附和道,“逐風說的不錯。之前托托和席止言還在侯府大開殺戒。夫人,咱沒必要好心到救這種人。”
老鬼也極力讚成,“托托和席止言這種人像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救了他們,萬一他們咬我們一口該怎麼辦?夫人,還是算了吧。咱回府吧。”
三人極力苦勸,她卻是淺淺一笑,“如果我非管不可呢?”
淺顯的大道理她都懂,隻是之前答應過秦素衣,會救席止言。結果現在連秦素衣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這人有個原則,說殺你就殺你全家,說救你就會救你。
原則這種事改不了。
靜默片刻,逐風代表三人發表意見,“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我們隻好生死相隨。”
“不用說到生死這麼嚴重吧。”
她故作輕鬆打趣,其實心裏清楚,能瞬間殺死雷霆那麼多高手,一定是個很可怕的人。或許武功不在孤宿白之下。
短暫的恐懼過後,反而迫切想見到那個可怕的高手。
凡走過必定會留下痕跡,有逐風這個追蹤好手在,開始馬不停蹄的追趕。起初挺順利,直到足跡消失於一處沙丘地。追蹤最怕遇到沙丘之類的沙地,留在上麵的痕跡會在短短時間消失。
“對方那麼小心謹慎,怎麼可能會被我們找到。”
“就是就是。不如改道回府,我都餓了……”
本來對逐風來說是個挑戰,聽須子和老鬼這麼說,成了挑釁。更是咬牙切齒的要把人找出來。
黎綰青突然指著一處道,“喏,在那裏站著呢。”
順著她手指所指方向一看,沙丘的正中間果然站著一個黑衣人。穿著雷霆的服飾,身材纖細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