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妥協,就不是孤宿白了。他無非是鬆懈男人們的神經,突然間一拖二,帶著黎綰青和陸無離淩空而去,離開風林客棧。
孤宿白的輕功又快又穩,不消片刻,帶著他們落在城外運河的船上。
船停在蘆葦蕩中,位置隱秘。怪不得杭天宏說找不到他們,原來這幾日他們一直待在船上。
聽到動靜,須子和老鬼從船艙裏跑出來。看到自家爺帶回了夫人,先是一喜,又看到陸無離也在,頓時黑了臉。
陸無離看到他們也沒有好臉色,冷哼一聲,傲慢別過臉。
霎時,火藥味彌漫。
黎綰青也懶得管他們會不會打起來,著急找自己的寶貝女兒。見小兜掛在老鬼胸前,小家夥見她回來,開心的拍手蹬腿,咧嘴咯咯直笑。
她心頭一熱,忙走到走過去,捏捏她的小臉。不知怎的,忽然鼻尖一酸,濕了眼眶。
自從生了娃後,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特別是看著小家夥的笑臉,似乎什麼煩惱疲憊都沒了。
“小布兜,這幾天乖不乖?有沒有想阿娘……”
總覺得小兜能聽得她說話,即便她才幾個月大。
陸無離是第一次看到小兜,第一眼覺得小家夥笑起來像她。下意識用餘光看著她,傻傻笑了。
小兜突然收住笑,對陸無離黑臉吐了個泡泡。或是覺得表達的還不夠,又使勁皺了下眉頭。小小年紀,就會給人臉色看,真是深得孤宿白真傳。
陸無離不禁嗬嗬一笑,心道,還是像孤宿白那混蛋多一些。
夕陽餘暉在河麵灑下一片金光,老鬼去捉魚做飯,須子則為她治療右手腕的傷。這幾天沒怎麼在意傷口,傷口紅腫潰爛,解下紗布,一陣惡臭傳來。須子難過的濕了眼眶,輕輕上藥,生怕弄疼她。
包紮完傷口,黎綰青讓須子也給陸無離看看。須子直接開口拒絕,拗不過她,才一臉老大不情願的給陸無離治傷。
她則環顧船艙,找尋孤宿白和小兜的身影。找了一圈,沒看到,心裏有點失落。分離好幾天才回來,沒有親親抱抱,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不是不說,而是沒機會說。估計孤宿白不想看到她和陸無離捆綁在一起,才會選擇出去避一下。
“這幾天你們過得怎樣?”
聽她這麼問,須子麵上一陣愁雲,一邊熟練給陸無離上藥,一邊歎道,“糟透了。自打您被這誰誰誰綁架後,我們就忙著找您。也不知從哪裏跑出一群高手,纏著我們不放。城裏住不得,我們隻好住在船上……”
須子說的高手,應該是男人的手下。
“前天我和爺進城找您,聽到您留給我們的暗號,我們便趕去老悅客棧。豈料沒找到您,出去又被那群高手攔住了。也不知道那群是什麼人,陰魂不散。不過倒是小姐這幾天很乖,不哭不鬧。”
黎綰青驕傲道,“必須的。我的女兒。”
話音剛落,傳來小兜的哭聲。孤宿白提著小兜的腳踝,一臉黑氣的走進船艙。
黎綰青驚得花容失色,趕忙站起來,“你要死啊!!”心疼的伸手去抱小兜。
豈料小家夥對著她咯咯直笑,即便前一秒還哭得稀裏嘩啦。孤宿白的臉色更黑了,知道她有傷在身,不好抱。轉而把小兜放到一邊椅子上,他則站在邊上,右腿刻意擋住椅子,免得小兜亂動摔下來。
黎綰倍感頭痛,也不知這父女倆上輩子有什麼仇,這輩子要這麼水火不容。
孤宿白靜靜看了眼陸無離,突然抽出腰間軟劍,朝陸無離走過去。
黎綰青一驚,“你想幹什麼??”
“砍斷他左手。”
話音未落,小兜衝孤宿白吐了個泡泡,似乎在說你這個智障。
黎綰青無語歎了口氣,“哎,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
孤宿白麵無表情道,“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陸無離推開須子站起來,擼起袖子,挑釁道,“來來來!老子正想和你打一架!”
這時船身忽然劇烈搖晃起來,黎綰青本能快步跑去抱小兜,扯得陸無離痛得眼角抽了下。孤宿白則和須子跑到船頭查看,河麵平靜,看不出端倪。倒是船不知何時飄出蘆葦蕩,停在了離河岸很久的河中間。
船身越來越晃,像是有人在鑿船底。猛地一下劇烈晃蕩後,船斜向一邊。孤宿白焦急喊了聲“丫頭!”,見她不應,而船艙裏傳來打鬥聲,他又快速折回船艙。須子剛要跟進去,突然間十幾個黑衣殺手從河裏飛了上來,濺了他一身水,緊接著刀光而來。
孤宿白剛跑進船艙,見幾個黑衣殺手在圍攻黎綰青,眉心一緊,抬手擲去幾道氣勁,精準無誤放倒黑衣殺手。
陸無離冷哼嘲諷,“就會耍帥。如果傷到你媳婦孩子,我就要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