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把朱翊鈞當上司,要投其所好,惡其所惡。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上司,可不是要小心的伺候著,小馬屁拍著。
“朕登基大典的時候也害怕。”朱翊鈞看著王容與說,“說是淡定自如,天家風範,其實我就是牢記母後說的一條,麵無表情,該做什麼該說什麼,都有人指引,照做照說就是。明明心裏沒底,就是一幅麵無表情的嚴肅模樣,旁人反而以為你心中有數,大加讚賞。”
“大婚的時候你也如此,就可糊弄過去。”朱翊鈞傳授心得說,“再說後半段就有我陪著,你怕什麼。”
“進宮見了陛下就不慌了。”王容與笑說。
“那就好好吃飯,朕瞧著,還是從前圓臉的時候可愛。”朱翊鈞說,“想吃什麼就讓尚膳監去做,你從前不就是這麼做的。現在陸續有螃蟹吃了,朕記得你愛吃螃蟹來著,不過螃蟹性寒不能多吃,一天隻能吃一隻。”
“是,謹遵聖諭。”王容與說。
“嬤嬤說成親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麵的,朕今天來瞧了你,日後就不來了。不過現在在宮中,來信方便,不用像你在家中,十天半月也不見你來信。”朱翊鈞頗有幽怨的說。
“我這不是在家中都是瑣碎事情,怕寫了給陛下耽誤陛下的時間。”王容與說,“陛下不嫌煩,我就總寫就是。”誰能想到皇帝對筆友互相通信這事這麼熱衷。
朱翊鈞走後,無慮過來給王容與按肩,“陛下對娘娘真好。”
“新得一個新鮮玩意都有三天熱情,何況是新老婆。”王容與閉眼說。“陛下對我好時就收著,陛下什麼時候要把好收回去了,我們也要平常心,不要怨憤。”
“行了,你去和芙蓉把明天要給來請安的宮妃禮物準備好。貼好名字,仔細核對。”
第二日王容與接見各宮妃的請安,郭妃尚在禁足中,楊嬪和劉嬪就是第一進去的。
“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免禮。”王容與說。
“你們兩個氣色看著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王容與笑道。
“郭妃禁足後,後宮風平浪靜的,吃好睡好心情好,自然氣色不錯。”劉靜說,“隻是娘娘瘦的厲害,沒什麼打緊吧?”
王容與搖頭,“我往年都是有些苦夏,等到秋冬好好補補,就又胖回來了。”
“娘娘臉圓時看著可親,現在瘦了也好看。”楊靜茹說,“娘娘今天還要見很多人吧,咱們就早早說幾句就出去得了,橫豎以後時間還長著呢。”
“也就是你們兩人我單獨見一見,其餘人我就一屋一屋的見,想來也用不上多長時間。”王容與笑說,宮女各端上來兩個匣子,“這是給你們的東西,裏頭可都是情誼千金。”
王容與讓人去了楊靜茹劉靜家,讓她們家人有什麼帶給閨女的她進宮就一並帶進來,太大太多的東西自然不行,但是一些體己的東西或者信都行,聊慰思念之苦。
王容與把她們娘家人準備的東西和她準備賞賜的東西放在一起,這樣就不引人注意,這邊楊靜茹和劉靜回去打開箱子發現,娘親的信親手做的肚兜小物一二首飾還有娘親準備的壓箱錢,種種驚喜感動自然不在話下。
而劉靜打開匣子裏的紙包聞到熟悉的香味就笑了,“我娘忒實誠,還給我做了黃山小餅,這個餅很好吃,我小時候最喜歡吃了。”笑著笑著就哭了,手拿著小餅一口一口珍惜的吃著,久違的母親的味道。
王芷溪昨日來見皇後吃了閉門羹,今日來請安,竟是和其餘美人才人一同進去請安問好,領賞出門,毫無半點皇後親妹的特殊。出了儲秀宮,其餘美人言語間頗有奚落,畢竟兩姐妹,一個天,一個地。
王芷溪聞聽惱羞成怒,一扭身又回儲秀宮去求見王容與,好在這次王容與並沒有卡她,而是召見了她。
“姐姐如今是皇後,就不理妹妹了嗎?娘娘若是這麼想的,我以後也不會來找姐姐。”王芷溪說。
“你怎麼這般著急,估計連匣子裏母親的信都沒看就又來找我了。”王容與說。
“母親寫了信給我?”王芷溪又驚又喜,聞聽就要去打開宮女手中捧著的匣子。
“等回去再慢慢看吧。”王容與製止說,“裏頭還有祖母給你準備的嫁妝,很多東西帶不進來,就選了幾個貴重的首飾。我這還有幾身新衣不曾上身,從前我的衣服你穿不得,如今該是剛好,宮裏給的製式沒什麼特別的,想來你是看不上,正好這些都是粉紅的也襯你,喜桃去取了,讓美人一並拿回去。”
“姐姐。”王芷溪麵上訕訕。
“你我姐妹,就是母親不交代我也會看顧你一二,隻是你從前在家聰明伶俐,進了宮卻是大失水準,也好也要好生錘煉自己,莫叫我為難。”王容與說。